其實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前面的阿姜全都知道，隻那日傅明安回來後的細節遺失幾處。

當日傅明安哄着阿姜睡下後，以擅闖将軍帳意圖竊取軍機革了那些人的職并治罪。

張雲說，将軍當時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們，脖子都已經拉出血了又突然改變主意，挑了他們手筋和一隻腳的腳筋送到前鋒去填戰壕了。

阿姜隻道傅明安說派他們去做先鋒，手筋腳筋的事全然不知。

張雲說，傅将軍治下一向嚴格，違抗軍令從來都是死罪一條，隻是不論如何不會折辱軍士，一刀了結的最多，遣去填壕也不是沒有過，可手筋腳筋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了。

張雲說，當時将士們就有不服的要求按軍紀嚴懲你，隻不過将軍說他來代你受罰，并保證你不會再犯。因第二日要開拔，便把行刑的日子延遲到得勝歸來那天。

張雲說，你傷的嚴重的有三人，兩個軍官一個士兵，傅将軍便一共罰了二百一十下軍仗。将軍真不愧是真英雄，尋常人挨過六十保不齊命都沒了但他卻一聲不吭。

張雲還說了什麼呢？阿姜不知道，他失魂落魄地越過張雲，腦子裡全是傅明安血肉淋漓的後背。

他欠了傅明安一條命。

哪怕命再賤阿姜也還是惜命的。他看重自己的性命，不然也不會一路颠簸至此，不會甯願受辱也要苟活着。

他跌跌撞撞回到帳子裡，低着頭在傅明安身邊跪坐下。

傅明安攬過阿姜的肩，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姜搖搖頭，看向傅明安的眼神有些複雜。

戌時已至，酒足飯飽。衆人散去自己的帳子歇下，阿姜跟着傅明安回到将軍帳。

他絞着手指，唇瓣幾次張合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傅明安撩一縷發别在他耳後，溫聲問他：“到底怎麼了？”

阿姜搖頭，轉身取來金瘡藥示意傅明安脫衣服。

傅明安哭笑不得擺手：“都已經結痂了，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