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通過窗戶悄悄地入侵屋内,柔和的光線猶如細膩的絲綢,輕輕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形成一片金色的斑駁。
在晨光這溫柔的呼喚下,床上的黑子哲也慢慢地睜開了的眼睛。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搭在眼睛上,回憶着昨天的一切,他的思維慢慢清晰。
想不到真的睡着了啊,還睡的這麼沉,真是久違了的感覺。
黑子暗歎。
他從床上起身,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被桌上擺放的照片吸引了視線。
黑子哲也走到書桌前,拿起了與父母的合照,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父母欣慰的笑臉。
這是在黑子考上心儀的大學後,父母特地回家與他慶祝時拍的,雖然他們很快又離開了,但确實給了黑子一個大驚喜。
黑子将這張照片放下,又看向另外兩張:一張是高中時誠凜冬季杯奪冠的照片,另一張是同一年他生日那天與奇迹幾人還有桃井五月相約打籃球後的合照。
誠凜那張不用說,木吉前輩手術後整個高中都無法再進行籃球比賽,火神大我去了美國深造,誠凜雖然之後也有幾個不錯的新人,但畢竟對戰是奇迹的時代,他們再也沒有奪冠過。
與奇迹的合照雖然後來也拍過很多,但黑子哲也還是最喜歡這一張,因為這是中學後大家第一次又聚在一起時拍的,意義不同。
說起來黑子也感覺奇怪,火神君去美國之後,他與奇迹的聯系越來頻繁,關系變得甚至比中學時還要好。
想到那年火神大我離開後,奇迹每周都契而不舍地來誠凜挖角,前輩們嚴防死守,連降旗光樹都從一開始的一見赤司就腿軟發抖到見怪不怪還安慰新人們,黑子的眼中不禁染上了溫暖的笑意。
但這溫暖很快便消失了,雖然他進組織之前的身份時系統給他僞造的,不會有問題,網絡上可能暴露他身份的東西也在他知道世界融合後盡快删除了——由于存在感太低,基本沒什麼東西,但如果組織突然發現某個地方有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還有着明确的成長軌迹,就不好說了。
他要趕在組織發現這裡之前将家裡這些能暴露他身份的東西收好,甚至不能多呆,畢竟組織的boss是個懷疑主義者,萬一突然對黑子又起了疑心呢?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傳來:“哲也,起來了嗎?”
“啊,是的。”
黑子哲也走過去打開房門,對上了赤司征十郎含笑的赤色雙眸。
“早上好,哲也。”
“早上好,赤司君。”黑子哲也回應道。
赤司征十郎眼神掃過房間的擺設時停頓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視線很快又落到黑子柔亂糟糟的發型上,莞爾:“頭發還是睡的這麼亂呢。”
手放在黑子肩膀上輕輕推着黑子出了房間,赤司道:“哲也之前的衣服時間有點久了,直接拿出來穿總覺得不太好,我讓人送了新的過來,一會兒洗漱完換上試一下。”
“早餐也叫了之前哲也最喜歡的那家,試試看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啊……謝謝。”黑子哲也來不及思考就被赤司帶着下了樓梯。
等一切收拾好,黑子哲也坐在餐桌旁,看着赤司征十郎,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啊。”
他疑惑道:“赤司君怎麼還在這裡?”
“……”
有那麼一瞬間,赤司征十郎臉上的溫柔差點兒挂不住了:“哲也是在趕我走嗎?”
看看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再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黑子哲也有些心虛:“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赤司君現在不忙了嗎?”
“忙呀。”赤司征十郎歎了口氣,一隻手慵懶支着下巴,另一隻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黑子家本來就有的商場購入的普通咖啡杯,但在赤司征十郎手中仿佛是什麼高檔瓷器。
“沒了哲也聽我抱怨,壓力更大了呢。”
赤司征十郎一直都很忙,學業、家業,黑子光看到的就覺得透不過氣來。但在赤司征十郎最忙的時候也會和黑子保持着幾天一次通話的頻率。
“赤司君聽我說的比較多吧。”聽赤司征十郎這麼說,黑子也回憶起那時的情況,忍不住反駁道,“那時仿佛在做語音日記呢。”
黑子哲也并不是一個喜歡表達的人,其實是個極佳的傾聽者,但赤司征十郎總是引着黑子多說話,讓黑子講身邊發生的事,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感到些許輕松。
“所以,哲也現在的聯系方式可以給我嗎?”赤司征十郎自然地問道。
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如果哲也這時候與他對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眼中蘊藏着怎樣的風暴。
但黑子哲也此時逃避了與赤司征十郎的對視。
以前的黑子很少拒絕赤司征十郎的提議和要求,或者說周圍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因為赤司征十郎在他們心中幾乎是權威的存在。
就算是不合理的要求,在知道是赤司征十郎提出時,一般會變成:
【如果是赤司這麼說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而現在,隻是一個聯系方式而已,黑子哲也卻拒絕了。
這時候的他與其他人的聯系越少越好。
“抱歉……赤司君。”黑子哲也低着頭,視線放在了桌布上,仿佛要把純色的桌布看出一朵花。
赤司征十郎的眸色幽深了幾分:“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
“是的。”黑子哲也幹脆地承認。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輕柔:“可以告訴我嗎?”
當赤司征十郎第二次帶着請求的語氣詢問時,黑子幾乎立刻要回答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黑子家裡找人,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大概能猜到,兩人一時都沒有動。
“抱歉……”被這麼一打斷,最終黑子還是拒絕。
“不要再道歉了。”赤司征十郎打斷了黑子,并走到了他的面前,輕輕俯身。
黑子愣了一下,就感覺到赤司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略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