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我揪着弟弟額耳朵,低聲說,“你知道你出生的故事嗎?”
雷古勒斯當然不知道,西裡斯也不知道......至于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早就忘幹淨了。
隻有我記得。
那會沃爾布加和奧賴恩的關系還不錯,我和西裡斯的出生終于給了他們一點生活的指望。媽媽成天抱着我,隻要我一睜開眼,準能看見她潔白的手臂和漂亮的眼睛。
唉,你說,她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我歎着氣,站在站台邊上看着她跟波特太太吵架。她的胸/脯氣得一鼓一鼓地,活像隻公雞。
幾年前,她出門之前一定會花上一個小時用來描眉畫眼——現在也一樣,光是她挑選衣服時候的動作都會讓我精神緊張。
西裡斯吼了幾句什麼,她看上去真難過,她的難過總是會變成憤怒,從小就是。我走過去,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我什麼都沒做,隻是看着西裡斯。
他卻崩潰了。
“夠了,夠了!”家裡的“狗崽子”難過地大喊,“我早就受夠你們了!”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都堵在喉嚨裡。氣管像是要炸開,整個臉漲紅吓人,“我再也不會回去了,你們也不要管我了,反正我在家裡也就是個異類。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幹脆把我趕出去,就像對待安多米達那樣對待我呢!”
“因為你是個男孩。”我突然說。說完之後,噗嗤笑了一下。
原本陷入争吵中的幾人像是被按下靜止按鈕,即使是沃爾布加,也驚訝地轉頭看向我。我睜大眼睛看着他們,不解地問:“問題的關鍵不就在這裡嗎?”
西裡斯也沉默了,過了好久,他問我:“所以,你覺得他們更喜歡我嗎?”
“不是啊,西裡斯,爸爸媽媽當然最喜歡我。”我繼續說,“但是你是長子,這是客觀事實。”
“你到底站哪邊?”波特一臉震撼。
“你别插嘴了,你就是個糊塗蛋。”西裡斯瞪我一眼,繼續跟沃爾布加較勁。
難道我是個糊塗的人嗎?
我捧着臉,站在一邊懷疑人生。雷古勒斯走到我身邊,思考一會,對我說,“派瑞特,讓媽媽去吵架吧。”
“你也覺得我是個糊塗的家夥嗎?”我問他,“我隻是在告訴他一個道理,但是他們為什麼突然就全部開始針對我了?”
“别說了,你從來就沒有站對過。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說你讨厭‘立場’了。派瑞特,你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立場’。”
-傻孩子,他在罵你呢。
那我也不理他了,這時候,旁白突然說,
-或許,這就是我們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派瑞特,你還記得更久之前的事情嗎?
‘更久之前?’我想了想,‘要到多久?’
-我們的誕生。
‘不記得了。’我說。
我在騙它,實際上我記得清楚呢。我們生活在樹上,從一個吊死鬼的口中羽化。那一會,我們——所有與我相似的東西都一起蠕動,哭泣着在她的口腔裡大喊大叫。
我們喊的是什麼?
對了!
-‘媽媽’,派瑞特,你還記得‘媽媽’嗎?
我沒有回答它,列車要開走了,我喊了一聲,沃爾布加才把我們送上車。她在離别時還依依不舍地抱着我,用濕潤地嘴唇親我的臉。我好不容易推開她,在列車快開走之前跳進車廂。
等到上了車,我還是碰到莉莉·伊萬斯和斯内普。我有點尴尬,咳嗽一聲準備溜走。沒想到她突然笑起來,斯内普也不懷好意地指着我的臉。
“怎麼啦!”我有點惱怒。
“派瑞特,你先别走!”她把我拉進車廂,拿出手帕。斯内普攔住她,先變出一個鏡子遞給我。
......
媽媽,你的口紅沾臉啊!
我的臉都紅了,萬萬沒想到我頂着這麼幾個唇印在列車上走了一圈。我想撲出去找雷古勒斯的麻煩,又想起來我為了和沃爾布加道别,早早把他推進火車裡......
都是雷古勒斯的錯!
莉莉見我頭頂都快冒煙了,趕緊把斯内普舉着鏡子的手按下去,用手帕幫我擦臉。我還是羞惱萬分,莉莉抱住我的腦袋,問我暑假過得怎麼樣。
我正準備大吐苦水,但是一想,貝拉好像才是被我折騰得最慘的那個。不管了,我也很慘,這與貝拉的慘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