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過得不好。
伴随年紀的增長,魔力越發膨脹。在跟旁白商議之後,我依次換掉的雙眼、手臂和腿,如今已是換無可換,再這麼進行下去,我們隻能進行一場外科手術了。
僅用來做容器存在的感官令我對于痛覺越來越遲鈍;與此同時,我的魔力更到了一種驚人的程度。我在想,隻要我願意,或許某個小國——大城市将迎來一場滅世之災。
旁白認為,我們應該再感染一些生物,創造它們,給予它們更加強大的力量來分攤□□上的痛苦。
為此,我創造一些異獸運往美國,讓萊昂尼達斯幫我養着。後來,他寫信告訴我,尤瑟夫們十分思念我,希望我日後定居美國
——或看在“無上”的份上。
我不知道他指的“無上”是什麼,最近幾年我總能收到他和一些看上去像精神病人寫的信。他們有些用英文,有些用他國文字。
他們的信紙裡總是會出現“無上”、“永恒”、“上上善”一類的怪詞。那些瘋子還喜歡寄奇異的幹屍或者藥草給我,我收到信有時候心裡一陣膈應。
我讓萊昂尼達斯解釋。他對我說,他在美國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
糟糕的是,這封信被沃爾布加發現了。我對她說,這個是雜物堆裡的那個人寄過來的,我不認識他。她像是相信我,但是對我的看管越發嚴格。
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的兄弟西裡斯·布萊克終于與家族決裂,沃爾布加在挂毯上燒掉他的名字——就像對安多米達那樣;同年,我發現弟弟雷古勒斯似乎決定效忠裡德爾。
家族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他們不反對,或者說,不在乎。
“隻要‘布萊克’還在。”我的父親說。
“還有派瑞特陪在我們身邊呢。”母親說,她掐着我的手,“派瑞特哪裡都不去。”
我們這一輩最終在這一年走在三岔路口,互相道别。
我揮開媽媽的手,迫切希望獲得合法身份後,離開英國。為此,我試圖與她進行商議。我說:“媽媽,英國很快就要打仗了。”
她和父親吓了一跳,問我:“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派瑞特,鄧布利多和神秘人都還活着呢。”
“正是因為他們都活着,所以才要打仗。”我說。
“不,不可能打仗了。”
他們把我關起來,又往霍格沃茨寫信。我什麼也沒做,就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突然開始歎氣。
“你們那麼害怕我,為什麼不把我趕出去呢?”
“派瑞特?”我的母親張張嘴,最後隻叫出我的名字。我朝她笑了一下,轉身上樓。整個十六歲,我都沒有再走出那棟樓。
鄧布利多很關注我的情況,我就告訴他,我怕是不太好。魔力脹得我全身都疼,怕是活不長了。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要求他也别說出去。我最後的願望是回到北愛爾蘭的奎格農場——那個我第一次獲得“人”的身份的地方。
教授勸我,聖芒戈總是有辦法的。
我告訴他,不太行,我的父母、姐姐姐夫們都在神秘人——湯姆·裡德爾手上攥着,我不能有一絲暴露的風險。
我說:“教授,我長大了,原來做人是一件這個困苦又複雜的事情。”
他多次上門,最後都被沃爾布加打發了。
最後,鄧布利多試圖走法律途徑,把這件事鬧大來救我。他跟最近如日中天的克勞奇聯手,想通過訴訟剝奪我的父母的撫養權。
旁白說,這一下,他會意識到純血會怎麼痛擊他的世界。
在‘派瑞特·布萊克的囚禁案’裡,原告阿不思·鄧布利多誣告布萊克夫婦囚禁他們患病卧床的女兒,最後被陪審團逐出法庭。
因為布萊克夫婦從未限制過我與旁人通信的自由。我是自願不離開布萊克家的,因為我‘生病了’。
出示信件的人是我的堂姐貝拉特裡克·萊斯特蘭奇和納西莎·馬爾福,她們同時也能作證我卧病在床。
鄧布利多安慰我,讓我不要對他失望。他以名譽起誓一定會帶我正當地離開布萊克家。
-你現在快真的要把自己關起來了。
旁白說,
-為什麼要鬧到這麼大?
‘我隻是想看看,這些人會怎麼站隊。’我對旁白說,‘鄧布利多是個好人,但是他的手段太光明磊落了;我的父母和堂姐們對我也很好,但是他們是幫不了我的。’
我盯着窗戶,輕聲解釋,‘但是我就是要讓鄧布利多去鬧,我們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我們當然可以逃走,但是,如果我們不明不白地走了,就是離家出走的‘壞孩子’,和西裡斯一樣。’
隻是西裡斯走了就走了,沃爾布加把他趕出去;我要是走了那麼就會有一群人追趕我,把我抓回來。
所以,我要做一個一部分人心裡的受害者,一部分人心裡的叛逆小孩。就像在格林德沃統治時期那樣,我當然會在一部分人心底留下好名聲,找到下一個萊昂尼達斯這樣的好表哥為我鞍前馬後。
我不能,也不會再讓自己渾渾噩噩地陷入輪回。
所以我算計了沃爾布加和那些堂姐,也算計鄧布利多。我多可憐呀,我有什麼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