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瑞特的手插在幹淨的粉色風衣口袋裡,脖子外側是白色羊絨衫的領子。她淺色的頭發被修女紮成兩個麻花辮,陽光照在上面,像把她整個人都投射到另一個世界中。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穿着明顯不合身的黑色毛衣的湯姆。
湯姆壓低聲音對派瑞特說:“花園裡藏着一個惡魔。”
“那太好了,”派瑞特說,“很快這裡又會有一場大火災,湯姆,你會被燒成木炭,沖進河道裡。”
她歪了歪腦袋,從風衣的領口處滑出一個銀色鑲邊的十字架吊墜,銀色金屬澆築的耶稣痛苦扭曲,像一截被灼燒的枯木,是修女用細銀鍊子穿起來,挂在她脖子上的。
湯姆知道那個東西,派瑞特曾經很想要,于是天天去教堂抄經書,最後把它拿到手。他的眼神兇狠,像是想把那個十字架從對方瘦弱的脖子上一把扯下來。
“你在詛咒我嗎?”他問。
“不,我隻是在說出一個現實的設想。你是在說一個接龍故事嗎?”
“當然。”
“那好吧,很快天使就會來了。湯姆,天使會趕走惡魔。但是在此之前,惡魔一定會先誘惑一個心藏黑暗的壞孩子,湯姆,天使來警告孩子們,它會說——”
是的,是那句話。
裡德爾還記得,于是,他也輕輕地同步說了出來:
“它說,不要在黑暗裡完成交易。”
這一刻,裡德爾的靈魂似乎與記憶中的派瑞特同步。那個穿着粉色風衣的女孩子轉過頭,盯着藏在噴泉後面的裡德爾。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閃着某種無機物才有的瑩綠色的光。那一刻,她的影子跳入圓形噴泉,濕漉漉地長出羽毛,頭顱擠壓變形,尖銳的喙尖對準闖入者。
“繼續那個故事吧,”她說。
“我們*從未*消失。”
-
聖誕節的時候,萊昂尼達斯熱情地寫信給鄧布利多,說我和他好久沒見面了,他非常想念我,所以要來霍格沃茨。
對此,福吉部長覺得他跟鄧布利多走得太近了,已經威脅到部長的權威。于是,康奈利·福吉要來霍格沃茨。
于是,一大波官員沒有辦法,必須得過來。
接着,有進取心的學生也準備留下。
最後,霍格沃茨人滿為患,這個聖誕節過得十分熱鬧。
許多學生也是第一次與這位美國部長見面,不可否認,萊昂尼達斯是一位天生的演說家。他的聖誕緻辭說得很好,人也很有英國政客沒有的硬漢魅力。尤其是在福吉這位肥胖且軟綿綿的部長的襯托下,大家似乎都覺得萊昂尼達斯的統治是*正當*的。
“很有趣。”我對鄧布利多耳語,“你看他們兩個,即使不拔出魔杖,萊昂都能一拳把福吉揍扁。”
鄧布利多嘴角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微笑,“派瑞特,給我們的英國部長一點面子吧。我還擔心尤瑟夫部長把我們悉心教導出來的良才全部拐走了。”
“良禽擇木而栖。”我笑着說。
-至少按照巫師的風格,單人競技裡,我們的好表哥穩赢。
-英國人嘛,都是柔和的、折中的。
旁白說。
圍繞在城堡的因密室打開而誕生的陰沉氛圍幾乎被此刻暗潮湧動的兩位部長會面而沖淡了。事實上,人類确實是擅長内鬥的種族,哪怕在生死有關的時候,他們也能愉快的、興緻勃勃地互相抨擊。
馬爾福被他老爹要求留下來和‘萊昂尼達斯叔叔’好好相處。他在同學中間眉飛色舞,說着小時候這位叔叔是怎麼帶他玩,教他羅馬格鬥技。還有一位人很好的馬爾貝大哥帶他開車去碼頭,看那些巨大的輪船“嗚——”地一聲叫喊之後沖進海洋。
“海洋?”潘西·帕金森問,“他們住在海邊嗎?”
“當然,我和你說過的,當時我在房間裡就能夠看到懸崖和大海。”
“真酷。德拉科,我爸爸說布萊克教授以前和你媽媽的關系最好了。”克拉布又往自己盤子裡拿了一塊糖漿餡餅,“他讓我問問,你爸爸之前在美國的投資怎麼樣?”
“呃,這得問我爸爸,或者布萊克教授,他們兩個搞的。”德拉科被問到不知道的東西,有點惱怒,“你爸爸怎麼不自己問他們去?”
“我怎麼知道。”克拉布用手帕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憨笑道。
晚餐之後,萊昂尼達斯打算和我一起離開霍格沃茨,去别墅裡過夜。他現在還在和福吉陰陽怪氣,我在辦公室等他。他們吵架我一向是不參與的,因為冗長又無聊。
如果他們能像貝拉和沃爾布加......
-讓萊昂尼達斯去扯福吉的頭發嗎?
-可憐可憐這位英國男人的發際線吧。
我遺憾地歎氣,覺得旁白實在是潑冷水的高手。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德拉科帶着他的兩個小跟班一臉心虛地站在我面前。
“呃,教......姨媽,”他一開口,就被身後的高爾狠狠肘擊,才改口道,“姨媽,隻有你一個人在嗎?”
“嗯哼?”
“之前密室被打開,大家都說是斯内普教授做的。”他一閉,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用尖銳的嗓音說:“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