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西裡斯好歹是我的親弟弟,讓他去禁林喂蜘蛛實在是過于殘忍了。不過,如果不是斯内普的話,其實還有一個人選......
我說着,止住話頭。
這時候,門廳走進來一個寒酸的老傲羅,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坐在位置上的。直到他坐下去,又站起來走到鄧布利多身邊,叫住他的名字,我才意識到這個人就是穆迪。
-古老的傲羅,食死徒獵犬,揍龍者......
旁白說。
他本人大概也以為自己像火焰杯選中的勇士那樣閃亮登場。我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古老的香水氣味,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流行過的款式,是薰衣草、廣藿和沒藥。噴的有些過于濃郁了,弗立維難以忍受地别過頭,他朝這位香噴噴的同事打招呼:
“穆迪教授,我還以為你今天很忙呢。”
“我不忙。”他說着,眼神從我身上擦過,轉而落在桌面的啤酒杯上。
他說:“早上飲酒可不是好習慣。”
“我記得英國沒有禁酒令?”我問鄧布利多。
校長頭疼地看着我,不過穆迪顯然比起我更加尴尬。他像是很怕我,比起鼹鼠還要像一隻地穴生物。在我問完鄧布利多之後,看向他的時候,他就漲紅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得鄧布利多隐晦地皺眉。
他說:“你怎麼啦,阿拉斯托?”
穆迪奇異地嘟囔兩句,他把所有人的好興緻都攪亂了,又自己走出門廳。
“聽說夏天的時候他就瘋了?”我看向鄧布利多。校長比起我更加疑惑,他說,穆迪在此之前雖然有些神經質,但至少還是正常的。
“好吧,可能是因為他揍了德拉科。”我随口回答,“他把我當成盧修斯那一邊的人了。”
“你們關系又鬧僵了?”校長問我,“我記得一年之前,你們好着呢。”
我聳聳肩,告訴他男人都是反複無常的生物。不過是我和我姐姐關系變得更好了一些,他就開始排擠我。我們一起走向辦公室,接着,我又問他最近在儲物櫃裡塞了什麼好東西。
鄧布利多說,如果我要動他的儲物櫃,他也要變成一個反複無常的男人了。
我就笑着告訴他,他變不了,因為我最喜歡他啦。我才不會舍得給他帶來壓力,也不會強迫他為我做什麼事。
我說,這就是“愛”。
實際上,什麼是“愛”呢?
鄧布利多再一次陷入沉默,他像之前一樣,沒有說什麼“榮幸”、什麼“我也愛你”這樣的鬼話。這種話我聽得很多,從酒鬼、仆人還有牲畜那裡。
我想,鄧布利多是一個更加内向的人,他比起他所表現的,甚至他自己認為的都要更加内斂。
他實際上是在恐懼“愛”的。
他能夠愛上别人,也能夠愛我。但是他不願意說出自己正“愛”着什麼東西。我認為這是一種膽怯。
“我聽說過。”他平靜地對我說,“美國人都相當輕浮。”
“美國人都喜歡喝酒,他們日複一日地沉醉于幻象的幸福中——所以,愛就來的輕而易舉了。”
“如果——派瑞特,”他說着,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證,“如果我說,‘我也愛你’,會發生什麼呢?”
“什麼都不會發生,教授。”我說,“我不會有九萬加隆的債務,也沒有剛好想換個工作。我們隻是恰好讓兩道超聲波相遇,就像蝙蝠一樣,在自我的世界裡看見對方。”
“你剛剛喝了啤酒。”他指出。
“是啊。”我說,“你認為我的愛來得輕易嗎?輕易的愛是愛嗎?”
十一月的陽光越過盔甲士兵尖銳的棱角,落在我與他的臉上,形成一塊狹窄細長的三角區域。我看見他藍色的眼睛像冰川一樣泛着瑩亮的光澤,而幹癟枯槁的肌膚又讓整個人陷入衰老的詛咒。他的眉毛雜亂,眼窩深陷,顯出一股老年人都有的刻薄相。
“我是一個糟糕的哲學家。”他說,“我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我哼着自創的曲子,開心地說,“愛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