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瑞特·奎格和萊昂尼達斯·尤瑟夫去墨西哥度假。
在早晨六點鐘,他們就帶上箱子,從旅館出發。臨走之前,萊昂尼達斯的剃須刀卡在洗臉池的出水口那裡,他想把刀拿出來,但是一不小心割傷了手。
他們坐上那輛紅色皮卡,是福特旗下的“猛禽”。大約兩小時,他們就到了杜蘭戈。當時的天氣有些熱,萊昂尼達斯開車的時候把袖子全部挽在胳膊上。派瑞特坐在副駕駛,她盯着窗戶外面看了很久。
但是在幾十分鐘時候,群山就變得乏味了。她收回視線,盯着地圖。
“我們還有多久到城區?”她問。
“二十分鐘。”萊昂尼達斯說。
二十分鐘之後,總算有了一些城鎮的痕迹。他們把車停在路旁的一個飯店前。飯店的籠子裡裝着綠皮蜥蜴,派瑞特對萊昂尼達斯說:我們吃這個吧。
萊昂尼達斯走近綠皮蜥蜴,發現它還活着,微微動彈。他站在籠子邊上盯着蜥蜴,沒有說話。派瑞特已經要了一塊肉,無聊地朝座位走去。她坐在距離車子最遠的地方,好奇地看着剝皮的蜥蜴被做熟之後卷進玉米餅。
萊昂尼達斯看見她走進後廚,他就也跟過去。
派瑞特所站的地方被一塊黑紅色的布料擋住,隻露出穿着靴子的雙腿。他聽見她正在和廚房裡的人說話,模糊的隻能聽見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帶着明顯的北愛爾蘭口音,一個則是西班牙那邊的。
不過也不一定是西班牙——萊昂尼達斯想,墨西哥有太多其他國家的痕迹了。
過了一會,派瑞特走出來,她盯着萊昂尼達斯看了片刻,那段時間裡,她的臉上、眼神裡沒有任何表情,像一隻待在他們身邊的蜥蜴。接着,她走到座位上。陰影落在她的手臂右側,她盯着馬路邊上的草叢,不知道在想什麼。
五分鐘之後,服務員端着餐點走出來。她是一個大約十六周歲的女孩,穿着印花襯衫和白裙子。那種花萊昂尼達斯從沒有見過,或許也不是花。
服務員朝派瑞特笑了一下,把餐盤放下。
綠皮蜥蜴的肉很像雞肉,但是要更柴一些。
萊昂尼達斯回想起它長着腫瘤一樣肥胖的脖子,還有尖尖的脊柱,有些吃不下去。但是派瑞特吃得很香,她甚至又要了一塊。
剛剛她應該是去看廚師怎麼處理綠皮蜥蜴的。萊昂尼達斯突然想到,這個想法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能是年紀大了,他的脊柱開始疼痛。
他把這個情況告訴派瑞特,對方說,巫師的壽命很長,他還不能稱得上是‘老人’,至于在政治層面——
“萊昂,”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接下來的話語先是傲慢地在口腔裡滾了一卷,在混雜蜥蜴肉和辣椒的空氣裡緩慢彌散開。
她說:“你确實更應該注意一些衰老帶來的形象問題。”
派瑞特嘴裡的‘衰老’就像是一隻一直追着萊昂尼達斯撕咬的獵狗,無論他坐在什麼樣的車上,無論他拿起什麼樣的武器,那隻狗總會追上來,咬住他,然後在精神恐懼裡拖走他的皮肉。
萊昂尼達斯抿起嘴,他沒有再說些什麼。
派瑞特·奎格是一個極端自我的人,在脫離死亡所帶來的對短暫的恐懼之後,她對于生活的熱情好像也和恐懼一同消散了。同時,與這兩種“人”的特質一齊喪失的,還有對同類的憐憫之心。
好在她不算聰明,或者說與人類所定義的“聰明”相距甚遠,萊昂尼達斯将魔杖指向她,她便簡單地就放棄這一次的軀殼。
就像退出一場遊戲。
與那些盲目樂觀的巫師不同,萊昂尼達斯一直密切關注尤瑟夫家族最近懷孕的家庭成員,并且要求他們堕/胎,其餘人需要在一年以内避/孕。
他找到當時歸順派瑞特的家族,恐吓他們。
希望她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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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又一次被叫到黑魔王跟前。在幾發鑽心咒之後,黑魔王臉上的那隻綠眼睛露出愉悅的笑容。黑魔王晃神時,他的嘴唇就不受控制地發出笑聲。
他說:“西弗,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啦?”
“‘斯萊特林佬’,你怎麼混到現在,還沒有發達呢?”
“把它挖掉。”黑魔王奪回身體,那隻眼睛就閉起來。但是斯内普能夠感受到,它很高興。
‘眼睛’從未掩飾過自己的身份,幾乎在它剛出現在黑魔王身上時,所有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那個名字。
緊接着,就是一通自我懷疑。
“怎麼是她?”
“怎麼老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