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眯了眯眼睛:“隻是如此?原以為長老會獅子大開口,求取持明的龍尊之位呢。”
雪浦苦笑了兩聲:“我自知罪孽深重,原本是不奢求能活下來,但今夜之後持明族必定遭受重創。此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來承擔善後事宜。”
符玄擺了擺手:“本座素來知曉長老演技精湛,謊話連篇。如此幾滴鳄魚眼淚,便不必在本座面前獻醜了。”
雪浦維持着尴尬又難看的笑容,“太蔔大人提醒得是。”說着,她從袖中拿出兩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此乃避水珠,将此珠含在口中,便可在古海中自由呼吸,來去自如。”
符玄伸手撚起其中一顆,仔細打量了下。餘光中見鐘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含在了口中,她也不再磨叽,将避水珠放在咽喉之處。
雪浦率先下了海,鐘離和符玄緊随其後。入水的那一瞬間,一股獨屬于古海的鹹腥味便湧入符玄的鼻間。這股滋味實在有些不好受,但尚在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内。
無數色彩斑斓的魚兒從身邊遊過,些許雜亂的水草在身後互相纏繞。稍微落後符玄半個肩頭的鐘離一記手刀劈過去,這群家夥便作鳥獸散了。
雪浦在最面前遊着,不時回頭看看他二人是否掉隊。然不知是不是符玄的錯覺,總覺得雪浦似乎對身處古海之水的鐘離先生更為感興趣些,不時詢問些有無感到身體不适或是體内有何變化之類的。
鐘離修養極佳,即便上幾秒還在與雪浦針鋒相對,如今也是耐着性子回答雪浦的幾個看似不着邊際的問題。
符玄不由得想起鐘離與丹恒之間那虛無缥缈的關系,心底無奈透頂。僅憑相貌便無端由地斷定二人關系,這種做法是不是太過粗糙了。
許是現在對雪浦怨氣極重,是以雪浦做什麼符玄都想在心底吐槽兩句。此時的她倒是完全忘卻了,自己也因相貌的關系一度懷疑過鐘離與丹恒的淵源。不過符玄很快被自己找補了一個理由——指定是窮觀陣推演不準造成的!
嗯,沒錯的,肯定是這樣。
符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灌輸着。
視線無意識瞥向古海深處,卻見一塊護珠人通信碑。她向下遊去,随意看了幾眼。看到最後,竟然還有持明将盒飯帶到海底來吃的。隊長都幾乎要抓狂了,“有毛病吧”四個字刻得咬牙切齒的。
臨近一處洞天,雪浦暫且進去了,隻留鐘離與符玄躲在一塊礁石後面。餘光中符玄發現鐘離頭頂有兩處小鼓包,不由得微微睜大雙眼:“鐘離先生……”
那兩個小鼓包生長的速度極快,不多時,一對兒岩黃色的龍角便漸漸顯現出來。與此同時,鐘離的臉頰也隐有鱗片閃動。
!
面對符玄的震驚,鐘離卻隻是淡定地用手将兩個龍角按了回去,随口胡謅了兩句:“前幾日濤然長老與我把酒言歡,贈予了我一副龍角和幾枚鱗片。我看着很是喜歡,便随身攜帶着,并用工造司公輸師傅授予的機關術将其鑲嵌在體内,閑來無聊時便讓它們冒出來耍一耍。”
鐘離的樣子太過認真,符玄一時被糊弄了過去,本能地應道:“噢噢,原來如……”
?!
誰家好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