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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璃月篇·前塵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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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枯木似影。

山河錦繡,尋常煙火,終究抵不過貪婪的欲望。衆多的無可奈何,縱然百般無奈,最初的好友也終将背道而馳。

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呢?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千岩團*旌旗招展,氣吞山河。曾深埋地底的岩龍此時正躍躍欲試,白袍神明偏頭側耳聽塵之魔神講話,他兜帽微落,露出棕發頭頂同色的如玉般溫潤的龍角。

為何一定要決出勝負呢?

夢的主人揮舞着鞭子,鮮紅如血的嘴唇上揚。金鵬低頭看似恭敬地站在最下方,他不動聲色地與族人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山林中霧氣彌漫,藍色山主的身影若隐若現。尚在村裡的浮錦與藥君擔憂地擡眼,單辭一行手持武器在河邊嚴陣以待。

為何而戰?又為何活下去?

天空沉默而寂靜,絢麗的星海注視着這場必然的戰争。銀發的時空旅者擡頭,直直向天穹看去。他伸手,仿佛這樣,他就可以抓住命運迤逦的尾巴。黑發的對弈者停下,回頭向沉玉谷的地方望去,他目光沉沉,隻停留一瞬,就再次馬不停蹄地向目的地疾馳。

要賭一把嗎?

高坐于天空的另一位應戰的對弈者于王座之上緩緩睜開眼,她擡手,向地上投擲下一顆白子,正中目标。有武神之名的契約之神召喚出貫虹之槊,直視前方。夜叉們四散,各就各位,各司其職,唯有金鵬緊握住手中那塊小小的石珀。

賭我,能赢。

來到層岩巨淵附近的黑發青年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迹,無視了新添的傷口,露出狂狷不羁的笑,與他溫潤清隽的臉完全不相配。銀發的神明若有所感,他起身,看向層岩巨淵的方向。

臨近戰争,摩拉克斯卻一反常态地有些怅然。他看着手中的碧綠長劍,不禁歎氣:“欲買桂花同載酒,隻可惜……”歸終蹭過來,看見那柄劍,也心生感慨:“磐岩結綠,終究還是沒能送出去嗎……”

“是啊,”摩拉克斯收起劍,“未送出的贈禮,如今卻要成為斬向舊友的利刃,這可真是,造化弄人。”

“當心她,哈艮圖斯。”摩拉克斯的金眸倒映着歸終微笑的臉,“她已不是我們認識的墨菲利斯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盤旋,久久不散。

“我明白的。”歸終低頭,聲音有些沉悶。

“緊張嗎?”阿布丢給單辭一張小餅,蹲在一塊大石頭上,看他狼吞虎咽。

“幾髒?布幾髒!”單辭口齒不清地說道,喝水将将餅咽下,抹了一把嘴,“緊張啥!不就是揮槍嗎!”

“不就是揮槍?”阿布嗤笑,動了動有些蹲得有些麻的腿,順勢坐下,“這可不是揮槍的問題,沒見過血的小朋友。”

他俯視着愣愣看着自己的單辭,在夕陽下,金眸仿佛也蒙上赤色,“問題是,你敢嗎?”你敢與死亡同行嗎?

單辭摸了一把噴濺到臉上的血,原本就髒兮兮的臉變得越來越花。他終于明白阿布臨戰前的一番話,敢嗎?他苦笑。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蒼白着臉,努力舉起麻木的雙臂,閉眼揮下。有人察覺到他一攻擊就閉眼的弱點,繞到了單辭的身後。

“哐!”

單辭慌張轉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兩柄長槍對碰。金屬之間迸發出火星,飛濺而出。

“拿出你揍你爹的勁啊,單辭!”阿布遊刃有餘地單手持槍,還能調笑一下走不動道的單辭。他用力一揮,将那人挑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完全沒往要害上招呼嘛。”阿布用槍柄戳戳倒在地上的一個千岩團的人,那人痛苦地呻吟。

“我,我……”單辭不知說什麼好,他低下頭,小聲辯解:“用不着這麼拼命吧?”

他們村在兩位神明領地的邊界上,來來往往的商人,或者交換物品的村民,就數璃月的人多,更何況,不僅是大人,小孩子還時不時地串領地玩。

他不喜歡如今的頂頭神明,可那有怎樣呢?他受她庇護,當兩位神明矛盾爆發,他隻能站在這一邊,與原本應該親密聯系的另一邊對打。

“我不喜歡戰争。”單辭嘀咕道,這幾年,他經曆了大大小小的戰争,直到夢之魔神将沉玉谷完全收複。他原本以為,所有人都以為,能過一下安穩日子了,她又轉頭告訴他們,要進攻璃月港。

“罪無可赦的,永遠是戰争。”阿布喃喃,勾出嘲諷的笑。哈,魔神戰争,說是選出七執政,可實際上呢?有問過提瓦特的萬千生靈了嗎?

明明隻是一介外來者。

“阿布?”單辭下意識地拍向突然讓人感到有些恐怖的阿布的肩膀,“你怎麼會來這裡?”

阿布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若是我不來,現在你早就成地上的那些人的一員了!”

阿布不知想到什麼,露出興奮的笑,拉起單辭的胳膊,往一個隐蔽的角落竄去,“噓,快開始了。”

“什麼快開始了?”單辭不解,皺眉重複了一遍,“我得回去,我爹他們都還在那裡呢!”

話音剛落,隻聽見遠處迸發出耀眼的金光,與此同時,所有的要塞都閃爍起金光,它們連成一片,彼此呼應。

“這是……什麼?”單辭從角落裡走出來,擡頭看向天際。

那裡有一道人影。

不論是躺在地上呻吟的,還是殺紅了眼的,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眯着眼睛往上看去。那道身影,隻是擡手輕輕一揮,天空就有萬千岩槍從金色漣漪中冒頭,令底下仰着脖子的人不禁瑟縮。

“降者,不殺。”

這句話響徹整個沉玉谷。

“怎麼會?!”浮錦和藥君在到處救人,聞言都震驚擡頭,“夜叉們,敗得這麼快?”

“不,不對!”浮錦搖頭,“他們,應該是另外擇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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