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阿布很開心,奧羅巴斯看出來了。
奧羅巴斯将文件立起來,偷偷将視線從文件上移開,盯着正歡快地哼着歌的阿布。他的動作不算隐蔽,惹得朝日奈和曚雲頻頻看去。
“奧羅巴斯,收收你那眼神。”阿布實在是忍不住了,再怎麼好的心情在奧羅巴斯毫不掩飾的探查目光下,也都變成了無奈。
“你好像很高興啊。”奧羅巴斯見已經暴露,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開口問道:“發生什麼好事了,說出來讓大家樂呵樂呵?”
“這麼明顯嗎?”阿布訝然。
他輕笑:“沒什麼,就是突然感受到了逗小孩的快樂。”
離可琉這些天與阿布聊了許多,他不曾見過除了大日禦輿以外的精妙的建築,阿布就給他講蒙德的高塔,絕雲間的仙府,璃月港的亭台樓閣。
心智漸漸成熟的孩童慢慢睜大了雙眼,裡面裝滿了向往與期待。種子已經種下,不斷地施肥澆水,會開花結果嗎?
孩童:“蒙德的風什麼時候會吹到漆黑的海底?”
神明:“那要看淵下宮的人民是否向往太陽與自由。”
孩童:“璃月的契約當真可叫神明也無可奈何?”
神明:“自然,契約如磐石般堅固不可違背,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我想去看看蒙德的雪山,蒙德的飛鳥。”
太陽之子仰起頭,直視淵下宮最高的建築,那人造的陽光下,仿佛真的有飛鳥劃過。
“我想去看看璃月的人民,璃月的萬家燈火。”
太陽之子擡起手,想起看似恭恭敬敬的表面下滿是敷衍的貴族,想起麻木不仁渾渾噩噩的淵下宮人民。
他想起斯巴達克被挖去的雙眼裡的固執,被囚禁在大日禦輿下黑暗地牢的阿倍良久最後不甘的長歎。
“快到歸日之祭了。”久利由賣越來越沉默,她憂慮的眼神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最後,太陽之子愣愣地放下手。
離可琉說:“離可琉想活下去。”
他們想讓太陽之子擁抱太陽,歸于火光,再若無其事地選擇下一任太陽之子,讓第七任太陽之子也歸于曆史的風沙。
可是,離可琉想活下去。
“好哦。”銀發神明笑着答應道,他聽到了祈願。
“歸火之祭當日的守衛幾乎都放到廣場去了,即使是正門也留不了幾個士兵。”奧羅巴斯伸了個懶腰,感受到即将完事的喜悅。
“隻不過,”他突然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民衆們的問題,都這麼奇……怪嗎?”他似乎想說奇葩,但是最後即使改了口。
“嗯?”阿布有些好奇,他踮起腳尖,抽走被奧羅巴斯高高舉起的紙張興緻勃勃地開始念:“這裡的土壤讓蘿蔔長得不太好,咱們什麼時候進攻?喜歡菖蒲小姐,但是她整天操練士兵,根本沒空理我,那我要當殺敵最多的男人,讓菖蒲小姐記住我,快進攻吧大人!……進攻……打他……”
阿布黑線,他抖抖這張信息量賊大的薄薄一頁的紙,噎住了。
“你們倒是挺統一戰線的哈。”阿布調侃道,“看來早就等不及了,一水兒地請戰的。”
曚雲眼裡充滿自豪,“我們從不畏懼死亡,隻是不想看到戰争的鮮血,聽到戰場上的哀嚎。”
“販賣龍骨花凝珠,安穩下來的日子,逐漸富裕的生活,讓反抗軍徹底解散。但我們不會踏入他們的老路,唯有反抗,才是真正的出路。”朝日奈認真地說道,“斯巴達克大人曾說:‘不能崇拜神,一切靠我們自己’但是,如果隻憑我們的力量,想要短時間内動搖根基深厚的權貴簡直是天方夜譚。”
阿布贊同點頭,“明智的選擇,說實話,我估計龍骨花凝珠的采集方法應該也是那些權貴告訴你們的,有着被吟遊詩人們稱為忘憂果的龍骨花凝珠,具有平複心情忘記憂愁的功效。”他攤手,“我也不想随意揣測人心,但是它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湊巧了。”
奧羅巴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最煩政治上那些曲裡拐了彎的東西了。雖然他的腦袋在某些事上确實靈光而且莫名擅長,但是擅長與讨厭是兩碼事。
他擺擺手,“現在讨論這個有什麼用,都過去了,反抗軍早已解散,再追究也無濟于事了。”
曚雲與朝日奈都有些怅然,尤其是朝日奈,小孩子藏不住心事,稚嫩的臉上滿是失落。
阿布好笑,他手癢地掐了一把朝日奈圓潤的帶有嬰兒肥的臉頰,笑嘻嘻道:“那時你才幾歲啊,能記住什麼?”
朝日奈的臉被阿布捏成奇形怪狀,朝日奈瞪大了眼,在阿布的魔爪下艱難掙紮,最後還是曚雲将眼淚汪汪的朝日奈解救出來。
奧羅巴斯托着一邊的臉,歪頭看他們打鬧。阿布對生悶氣的朝日奈做鬼臉,朝日奈則使勁抿着嘴,不去看阿布,但瘋狂上揚的嘴角依舊背叛了他。
最後朝日奈惱羞成怒,将阿布推開跑掉了。
阿布捧腹大笑,讓曚雲滿臉無奈。
曚雲:兩人加起來十二歲,朝日奈九歲,阿布三歲,不能再多了。
“去做自己的事吧,曚雲。明天就是歸火之祭了。”奧羅巴斯道。
“是。”曚雲向奧羅巴斯行禮,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