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禦輿長正幽幽道,“你的耳朵紅了。”
“長正!”這下丹羽的臉也紅了,他從食盒裡拿出一個飯團,試圖堵住禦輿長正的嘴。
果然,真誠永遠是最好的必殺技。
“晶化骨髓,崇神,黑霧……”阿布喃喃自語。
“阿布?你想到了什麼?”初曉問道。
“之前,還用舊的鍛造技術的時候,在鍛造廠的工人們的身體,有那麼差嗎?”阿布問道,語氣有些凝重。
“你是說……”初曉在心裡回應,他往回走着,微笑着對向他打招呼的工人們點頭。
“我懷疑,那個埃舍爾給出的鍛造技術,不僅會提高晶化骨髓的處理效率,還會大大激發其中的邪崇之力。”
“現在的情況還不明顯,但長此以往,與邪崇之力接觸得過于頻繁密切的工人們的身體可受不住啊。”
“他們會怎麼樣?”初曉的嘴角拉平了,他語氣冷靜,可怒火也在攀升。
“輕則精神疲憊、體力下降不可從事長時間勞動,重則得病死亡。”阿布語氣沉重。
“我能怎麼做?”初曉拉開自己的屋門,愣愣地坐在桌邊。
“新的鍛造技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問題還沒有顯現,我手上沒有證據,根本不能說服他們放棄。”初曉感覺有一種無力感。
難道他要眼睜睜地看着悲劇發生嗎?
他握緊了雙手,他根本做不到,哪怕是裝作毫不知情也不行。
那可是一直包容自己,接納自己的人們啊。
“要不我偷偷去把機器弄壞?”初曉突然說道,“這樣他們就不能鍛造了。”
“下下策!”阿布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氣鼓鼓地,“你根本就不知道機器的運行原理,怎樣才能做出一副機器自然而然地壞掉的場景啊!難道你要直接用刀劈嗎?”
阿布看到初曉忽然亮起的眼神,連忙道:“收起你那糟糕的想法!不可以暴力拆卸,那玩意很貴,丹羽會哭的!”
初曉一臉失望,見他打消了這個念頭,阿布松了一口氣,繼續道:“而且你也不能保證是否會有人看到你弄壞機器的場景,難道你想被讨厭嗎?”
“唉……”初曉歎氣,他蹙眉,“那我又該怎麼辦呢?”
阿布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開口道:“這幾天你去工廠逛逛,問問那裡的師傅基本的操縱,讓我來。”
“可是阿布,你都沒有實體啊!”初曉驚訝。
“哼哼,區區無實體這件小事,難道可以難倒我嗎!我可是阿布啊!”阿布圓滾滾的身子一扭,開始上蹿下跳。
“看我露相,吓你一跳!”
初曉忍住湧上來的失落,微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一定會是第一個看到阿布模樣的人!”
夜晚降臨,禦輿長正的庭院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快讓我們看看你鍛造好的刀!”宮崎兼雄伸長了脖子,企圖透過木匣子看到裡面的刀。
“你難道沒見過嗎?”丹羽驚訝,他看宮崎兼雄一直和禦輿長正忙活,還以為他已經看到過成品了呢。
“沒!”宮崎兼雄撇嘴,“這家夥在刀還是半成品的時候就閉門不出,誰都不見了。”
“大家,都到了啊。”初曉姗姗來遲。
宮崎兼雄長臂一伸,攬住初曉的肩膀,“來了啊,讓我看看,這麼些天了,怎麼不長個呢?”他納悶地比了比紫發少年的頭,被丹羽拍了下去。
“行了,人家遲早長得比你高。”
宮崎兼雄讪讪地笑了,“我這不是一說嗎……”
禦輿長正拎着兩壺酒走進來,身後跟着端着下酒菜的桂木。
“你們沒開閘吧?”鬼族青年笑着,将酒放到了桌子上。
“就等着你來開了!”宮崎兼雄笑嘻嘻,推了推木匣子。
禦輿長正緩慢地打開了木匣子,拿出刀。
黑色的刀柄,金色的刀锷,帶有禦輿一族的刀紋。尚未開封的刀,在燭火的照耀下,仍然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
幾人圍在一起,新奇地打量着這柄不同凡響的刀。
“你真的是第一次鍛刀嗎?”丹羽問道,“完全不像是新手啊。”
禦輿長正驕傲地挺胸,“當然是第一次!”
“來!”他将刀扔給一旁的初曉,指了指手忙腳亂地抱住刀的他,又指了指一旁的桂木,“你們倆,試一試?”
“我……我嗎?”初曉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我還不太會用。”
“随便打,沒關系的。”桂木也拿起自己的配刀。
他們來到了空曠的庭院中心。
像是切磋,又像是跳舞。初曉的刀法又一種風的輕盈,即使他還沒學過幾天的刀法,但是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衣袂飄飄,似細雨傾斜落下,微風吹拂樹梢。桂木大開大合,是标準的稻妻軍中風格。
兩者相互争鬥,兩人互不使出全力。
月色朦胧,有人舞刀,有人飲酒。
待晨光熹微,已然熏醉,橫七豎八,哪管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