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初曉握緊了金羽。
“不見,将軍哪是什麼人都能見的!”一個護衛擋在渾身狼狽的初曉面前。
他打量着紫發的少年,有些不耐煩,“我已經上報三四次了,将軍大人既然說是不見,那就是拒絕。”
他好心提醒初曉:“快回去吧,哪怕去找其他人幫忙呢,将軍大人已經很久不理下面的事了。”
果然,她果然不可依靠,子民的性命也可以無視。初曉内心沉重,曆經艱難險阻穿越風暴才來到這裡,卻被輕而易舉地阻攔,他不惜用最惡意的心思去揣測他這位名義上的“母親”。
若是之前還對她有最起碼的恭敬和信任的話,現在隻有無力與憤怒。
呻吟的人們,痛苦地死去,最後的容顔也是扭曲的。
倒下的家人,充滿遺憾地閉上眼,最後呢喃的卻是充滿自責的請罪。
消失的朋友,帶我走進世間的朋友,因為我而消散,我卻無能為力。
告訴我,我又能怎麼做呢?
初曉沉默了片刻,從衣領中拽出金羽,他說:“我要觐見八重神子大人。”
護衛看到金羽,瞪大了雙眼,表情立刻恭敬起來,“好,我馬上去上報!”
八重神子與人偶在鳴神大社相見。
“我已知曉此事,會派人去解決問題的。”八重神子眼神複雜,“隻是,沒想到你竟然醒了。”
“是啊,”初曉冷冷道,“我能從休眠蘇醒,很驚訝?”
面對初曉的冷語,八重神子隻是淡然一笑,“國崩……”
“叫我初曉。”初曉打斷她的話,“别叫我那個名字。”
“你自己取的?”八重神子訝異地揚了揚眉。
初曉想起阿布,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與你無關。”
“好吧。”八重神子也不計較,她站起身,“走吧。”
“去哪?”初曉皺眉問道。
“去踏碑砂。”
“這裡不可以住人了。”八重神子一踏入踏碑砂地界,就神色凝重道。
“崇神的污染太過嚴重,不過……怎麼感覺比預想中的要好很多?你們難道淨化過?”八重神子問一旁的初曉。
初曉抿唇,并不吭聲,算是默認。
“哦~真想見見他啊。”八重神子轉身,向工廠走去。
“先不見這裡的負責人了,去解決污染。”
八重神子沒讓巫女跟進來,裡面的污染嚴重,她們的身體可能撐不住。
“嚴重嗎?”初曉問道。
“還行,裡面剩下的不多,大部分應該都跑出來了。”八重神子若有所思,仔細分辨着這裡的能量殘留。
崇神的殘留,影的雷電之力,還有……
她的眼神一凝,喃喃道:“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怎麼了?”初曉疑惑地注視着突然變了臉色的粉發宮司。
“無事,大概是我看錯了罷。”八重神子搖頭,專心淨化。
踏碑砂的人民終究是離開了故土,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離開這個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
初曉沒有走。
即使所有人勸都不管用。
“你在等誰?”禦輿長正問他,“等那個淨化了所有逸散的污染的人嗎?”
“……”初曉沒有回答他。
“他不會回來了。”禦輿長正苦口婆心,“你好好活着,就是對得起他的犧牲了。”
“他會回來的,他說了再見,那就一定會再見。”初曉很固執,他知道自己等不到他,但仍抱有一絲希望。
禦輿長正深深地看了紫發少年一眼,隻得離開。
初曉在空無一人的城裡遊蕩,在某一個下午,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孩童。
然後,他再一次經曆了失去。
“我曾三度遭遇背叛。”
自此無差别地厭惡世間。
直到我,再次見到那抹月光。
“他是誰?”名為『散兵』的人偶注視着沉睡在冰中的人。
“他是文化之神,布吉拉。”『博士』笑了。
我們終将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