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坎瑞亞喜氣洋洋,為了迎接期待已久的王儲,歡慶與喧鬧是主旋律,可總有悲傷的音律隐藏在其中。
戴因很是上火。
他的哥哥維瑟弗尼爾,不知為何與暴怒的王在大殿上吵了一架。
戴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維瑟弗尼爾,長發青年隻是冷着一張臉搖頭,讓他不要再問。
問與維瑟弗尼爾交好的其他人,「賢者」海洛塔底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黃金」萊茵多特,這位坎瑞亞迄今為止最偉大的煉金術師,隻是輕笑着搖晃淺金色的藥劑,三言兩語将他打發走。
「極惡騎」蘇爾特洛奇與「獵月人」雷利爾對這位剛剛上位的末等騎士的問題不可置否。
“這不是你應該知曉的,騎士。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他們毫無感情地說道。
“那這還真是難辦啊。”銀發的少年雙手托腮,白色的小蛇擡起蛇尾,似乎在應和。
“那就往上爬吧。”阿布似乎隻是随口一提,但語氣中充斥着認真,“既然他們認為你不夠格,那就将自己提升到他們能看到的位置。”
“隻要這樣,就不會被忽視了,不是嗎?”
位高權重的人都有的通病。
永遠不要抱有僥幸心理,認為他們會低頭彎腰聽你的心聲,回應你的祈求。想讓他們高看你一眼,隻有站在和他們的同一高度。
戴因若有所思,他點頭道:“你說的對,我确實應該發憤圖強了。不然,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說不準要開始诟病斯雷布家族了。”
阿布向戴因比了個大拇指,笑嘻嘻:“那你加把勁,等你晉升成大官,我狐假虎威的底氣也就多了不少!”
戴因無奈:“難道維瑟弗尼爾的名聲還不夠嗎……”
阿布理直氣壯:“可是我和你更熟啊!”
“維瑟弗尼爾的話……”阿布有些為難地皺皺眉:“說真的,他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什麼感覺?”戴因來了興趣,追問道。
“就那種……”阿布湊近戴因,小聲說道:“渾身一緊,頭皮發麻,想要逃離的感覺。”說實在的,有點像有次自己不小心燒了彌怒的新得的布料時的感覺。
“尤其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時候,”阿布吐槽:“真是,太可怕了!”
“什麼可怕?”一道人影做到戴因旁邊,熟悉的嗓音令阿布瘋狂咳嗽起來。
完蛋!
阿布的臉通紅,他拿起水杯掩飾自己尴尬的神情。
有什麼能比說别人壞話時,正好撞見本人更令人害怕?
那就是你在弟弟面前,說人家哥哥壞話時,正好被人家哥哥逮住。
阿布腳趾瘋狂扣地,正在建設三室一廳。
“哦,我們在說……”戴因的話被阿布截住了:“布萊納叔叔家的蘿蔔一天要澆三次水,真是太可怕了!”阿布瘋狂給戴因使眼色。
“一天三次還沒澆死,确實很可怕。”維瑟弗尼爾仿佛沒看到阿布得病了似的,瘋狂抽搐的雙眼,隻是拿起刀叉,開始慢條斯理的品嘗戴因和阿布點的晚餐。
“嗯?”他似乎感覺兩人的靜默,擡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都看着我幹嘛?吃啊,再不吃就涼了。”
阿布在與他們分開時也是恍恍惚惚的,他内心糾結:維瑟弗尼爾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那些話啊!!
“再見,阿布。”岔路口的時候,維瑟弗尼爾突然開口,他沖阿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揮手再見。
阿布打了個激靈,連聲說:“再見!再見!”然後冷不丁地瞅見鉑金長發青年的笑臉,倒吸一口涼氣。
阿布:所以,果然還是聽見了吧!
“你真是惡趣味。”戴因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己哥哥逗小孩的行為。
“可是,”維瑟弗尼爾臉上挂着标準笑容,“你難道不覺得很有趣嗎?”
戴因聳聳肩,不對此做評價。
阿布一蹦一蹦地走在大街上,不滅的燈光照耀在這座地下的國度,亮如白晝。
坎瑞亞人有自己獨特的認定時間的方法,即使身在地下,他們也沒有晝夜颠倒、毫不注重時間觀念。恰恰相反,他們對待時間,是敬重的态度。
這裡有很多秘密,與提瓦特大陸相比,更上一層樓的科技,不知用什麼能量催種的植物。還有,他們所掌控的,深淵的力量。
以及,對血脈那超乎尋常的在意。
阿布長籲一口氣,他慢下腳步,手中摩挲着蘿蔔光滑的鱗片。
“咦,阿布?”
神遊天外的阿布被叫住了。
他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位少年正驚喜地揮手。
阿布停下腳步,笑着打招呼:“是哈夫丹啊,你這是在……”
阿布好奇地看着哈夫丹系在腰上的繩子,順着繩子向他身後看去,幾個看起來挺沉的沙袋安靜地躺在上。
哈夫丹感受到阿布好奇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不是,騎士考核快要到了嗎,我想多鍛煉鍛煉。”
聞言,阿布眼中浮現一絲歎服:“你可真是努力啊……”他大力地拍上哈夫丹的肩膀:“放心,你肯定能得償所願!”
“我的天賦不是很好,不就要多努力嗎。”哈夫丹聽到阿布的肯定,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借你吉言好了。”
阿布:“那我不打擾你了,考核順利啊!”
哈夫丹用力點頭:“嗯,再見!”
說起來,阿布與哈夫丹的相遇也是極具戲劇性。
那是個普通的一天,阿布普通地走在大街上,普通地找點樂子。
忽然,前方人群傳來一陣騷亂。
正所謂,人的本質是吃瓜,原本阿布就有些閑得慌,于是他勇敢地上了,無視了正驚恐地退開的前方人群。
他看到了,一頭機械牛頭上裹着紅布沖着他狂奔而來,機械牛身上坐着一位少年,他身上滿是剛剛左沖右撞攤子時不小心挂到的物品。頭頂一個破碎的陶盆,嘴裡塞着一個蘋果,胳膊上挂着玲玲當當的小玩具。
他憋紅了臉,手裡死死抓着一根系在機械牛身上的繩子,嘴裡還不住地含糊大喊:“昂開!号昂開啊啊啊!!!”(讓開!快讓開啊啊啊!!!)
阿布大腦宕機了,天呐,他從未見過如此抽象的一幕,他不敢想那少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阿布沒動,靜靜地站在大街中央,讓旁邊的人來看,就是吓傻了,機器牛上的那個少年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他盡力将這個大鐵疙瘩往旁邊拽,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機器牛:目标明确地呈直線往前沖。
完了,少年痛苦地閉上眼,他想:“我未開始的騎士之路,就要在此終結了。”
“哐!”
他被攔住了。
當然,不是阿布攔住的。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持長劍,輕輕松松将大鐵疙瘩打成了名副其實的報廢的鐵疙瘩——它的動力源碎掉了。
“我就一天沒和你同行,你就遇到危險了?”鉑金發的青年騎士的語氣中充滿了調侃。
阿布驚訝:“啊,戴因!”
“嗚嗚嗚,戴因大人……”這是淚眼汪汪的騎牛少年。
戴因收回劍,看向少年:“說明情況,哈夫丹。”
哈夫丹爬下來,氣勢十足:“是!”
“事情是這樣的……”哈夫丹向戴因說明了情況。
戴因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又是研究院的那些家夥嗎……”
“對,而且好多都失控了,我們需要召集人手……”哈夫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阿布,不再多說。
“嚯,要打架嗎?找我呀!我打架超——厲害的!”阿布立馬毛遂自薦。
“你其實就是想看熱鬧吧。”戴因毫不留情地戳穿阿布的心思。
“看破不說破嘛,”阿布笑嘻嘻,忽然他想起來一件事,他遲疑道:“你這個,應該不是機密的事吧。”
戴因轉身,提着已經廢了動力源,成廢鐵一塊的鐵疙瘩道:“要是機密的話,就不會在大街上說了。放心吧,這是坎瑞亞人盡皆知的事。”
“那你這是同意我幫忙了?”阿布跟上戴因的步伐。
哈夫丹也摘下零零碎碎的東西,邊向前跑,邊大喊:“所有損失一會有彙總上報的人來統計!”
那一整天阿布都在玩鬥牛遊戲,當然,他和哈夫丹在這短短一天裡結下了深厚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