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最近有些焦躁,第一個察覺到這件事的是樹王。
“你脖子上的那顆球是擺設嗎?這麼低級的錯誤都沒看出來。”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沒有把直接把馱獸扔在沙漠裡?我記得早就公布過,近期外面會有沙塵暴,不要出去!你要是不需要耳朵,就把它捐給需要的人!”
具體表現就是攻擊力max,大慈樹王在門外擔憂地停留,豎起耳朵聽赤王或直接或委婉的問候,有些擔心那些心理素質差的人們。
門内暴躁的聲音漸漸停息,被批判得一無是處的男子看似平靜地走出來,看見門口的大慈樹王還露出一個笑,就是這笑容有點僵硬。
但在大慈樹王踏入屋内,門即将關上的那一刻,她确信,她聽到了那人心裡破防的嚎啕大哭,各種意義上的。
“布耶爾。”赤王看到走進來的大慈樹王,不禁一愣,“有什麼事嗎?”
大慈樹王敏銳地察覺到赤王的不自在,銀發紅瞳的神明不自覺地用指尖敲打着桌面,發出急躁的“哒哒哒”聲,眼神飄忽不定,嘗試看手中的文件卻又不自覺地瞄向門口。
嗯?大慈樹王眯起了眼睛。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阿赫瑪爾?”大慈樹王假裝沒發現赤王的異狀,關心道:“最近很低氣壓啊,不說下面那群人,就連阿布也安分不少呢。”
一聽到阿布的名字,赤王就有些無奈:“哪有!我隻希望他不要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就行,安靜這麼久,别給我搞出個大事來。”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慈樹王試探問,“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裡,阿赫瑪爾,我們都在。”
“不,”赤王放松下來,他倚靠在椅背上,眉眼柔和,“别擔心,布耶爾,不是什麼大事。”
智慧溫婉的神明明顯不相信赤王的這番說辭,她找了個座位坐下,自食其力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顯然打算促膝長談了。
透過氤氲的水汽,她看到赤王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手上也停下了節奏越來越快的敲打。
“阿赫瑪爾!”
是花神,她手上提溜着一條熟悉的白色小蛇,蛇口上好像還銜着什麼東西,不管腦袋怎樣暈乎也不肯松口。
“哦,布耶爾!”花神瞧見本該在農田指導的友人,下意識把手中的蛇往身後藏了藏,然後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自然地和她打招呼:“你也在啊,不是說去農田指導那些農民嗎?”
大慈樹王意識到兩位好友都有事瞞着她,智慧的女神挑了挑眉,眉眼顧盼生輝,輕笑道:“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不過阿赫瑪爾最近太讓人擔心了,來安慰一下心情不好的友人變成了我的首要選擇。”
“倒是你,”大慈樹王似笑非笑地望着花神,看透一切的眼神讓紅發的神明一下子站直身子,“瑪莉卡塔,你來找阿赫瑪爾有什麼事嗎?”
這番言辭要是正常狀态下的花神,肯定會理直氣壯地反駁,但原本就心裡藏着事的花神會下意識解釋。
眼神飄忽的花神捏緊了蘿蔔的尾巴。
“呃,那個……”花神面上依舊鎮定,但是看看可憐的蘿蔔吧,他被越來越大的力氣捏的有氣無力,嘴裡還堵着東西,完全逃脫不開。
“瑪莉卡塔!阿赫瑪爾他……”
又一個神明破門而入,他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在花神眼中恍若戴着救世主的光圈。
赤王深沉地雙手交叉放在嘴唇處,認真地思考最近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他除了心情有些不好嘲諷了一些人外,應該沒什麼了吧?怎麼所有人都來慰問自己。
(赤王麾下的神官祭祀們:我們有話要講!!是嘲諷了所有人啊!)
“啊……對,對!”花神一把一臉懵逼的阿布拽進來,将他推到房屋中間,“是阿布,阿布說要向阿赫瑪爾道歉來着,他又闖禍了!”
“不是,我什麼時候……”阿布震驚地望向睜眼說瞎話的花神,卻看到花神拼命地向他使眼色,阿布嘴裡的話轉了個彎:“啊~對,對!沒錯!我要向阿赫瑪爾道歉!”
他說得理直氣壯,乍一看完全沒有道歉的模樣。
“嗯?”大慈樹王笑得意味深長,“我們剛剛說了你最近安分得很,怎麼又闖禍了?說吧,你又幹什麼了?”
壞了,阿布與花神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交流。
花神:說點什麼啊,你最近真沒搞什麼大事啊!
阿布:我最近安分得很!一直在和奧德裡奇他們寫史書!
花神:那就随便說一個,先把布耶爾糊弄過去!
阿布:沒做過的事怎麼能承認!
花神:拜托拜托拜托~求你了。
阿布:不行!
花神:求你了。
阿布:不!行!
花神:以後阿赫瑪爾他要是揍你,我幫忙攔着!求你了!
阿布:還有利露帕爾。
花神:成交。
大慈樹王饒有趣味地看着兩神互相瞪了幾秒眼,仿佛達成了什麼共識一般,阿布視死如歸地向前一步,閉眼大吼:“對不起,阿赫瑪爾,我把藏書室炸了!”
“炸了?”大慈樹王懷疑,“怎麼會炸了呢?哪個藏書室?”
“啊,就是……”阿布絞盡腦汁。
阿布:快轉啊,死腦!
在大慈樹王越來越懷疑的目光下,忽然,他靈光一閃,“是東北角的那個!我做實驗的時候不小心波及到了。對不起啊……”
聞言,赤王和大慈樹王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大慈樹王擔憂地問:“沒有人受傷吧?”赤王也趕忙說:“塌了就塌了,那間藏書室老早就嚷嚷着要拆遷,隻是不着急,放着放着就忘了。裡面也沒多少書,人沒事就行。”
“隻是這麼放着也不行啊,還是要盡快解決才好。”大慈樹王起身,“既然阿赫瑪爾沒事,那我也該去完成我的任務了。”
她慢慢走到門口,向屋内的三人擺擺手:“回見?”
“回見!”花神和阿布打了一個激靈,忙不疊地揮手。
關上門,大慈樹王的表情變得冷凝,她低語:“到底出什麼事了?”三位好友都心事重重,還很明顯躲着自己,這種被排擠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花神長呼一口氣,推推阿布:“還好你反應快。”
阿布卻沒邀功,隻是尴尬地向她笑笑:“哪裡,哪裡,你也是啊。”
“其實真的炸了吧。”赤王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