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了多年偶像劇,但因為氣質熱烈,長相明豔,接到的多數都是女二,女三甚至女四号,還是愛而不得的那種,所以她每次下戲都會說一句“爛劇”。
但說歸說,她這麼多年還是拍得樂此不疲。
“要你帶的東西帶了嗎?”仲司清問。
桑蕪點點頭,将最近刊在世色雜志上的飾品遞給她,問:“你要這個幹嘛啊?”
“嘿嘿嘿,”她讪笑一聲,繼續說,“正好我和這個劇的男一号還算認識,他可是大流量,我去給你求個曝光,給你賠罪啊。”
一邊說着,一邊用她的肩膀撞了撞桑蕪。
桑蕪是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她:“這不好吧?”
“沒事沒事,他那人沒有類似的代言。”
說完,仲司清就竄到了剛剛她緊緊攥着衣袖不讓人離開的男主面前。
她隻看見仲司清趾高氣揚地将禮盒甩到那人身上,嘴上不知道說着什麼,而後那人就欣然接受了。
她覺得,這一幕像極了小情侶打情罵俏,不過仲司清不打算說,桑蕪也不會多問。
那天中午,因為離得近,兩人去了吳筱念上次碰到仲司清和仲司硯的地方搓了一頓。
她說仲家是不過聖誕節的,可仲司硯跟她說,這是和桑蕪的第一個節日,一定要有所表示,所以選了這餐廳,還帶着她來這兒踩點。
“要不是我今晚就走,我還真不舍得現在還約你出來,”感慨完,她就轉了話題問,“你原諒他了嗎?”
桑蕪有些疑惑,道:“我沒生氣啊。”
“這你都不生氣?”仲司清驚訝極了。
“嗯。”其實知道未婚妻隻是個幌子的時候,她就不生氣了,所以她思忖良久,才說,“我隻是讨厭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那你們昨晚說開了嗎?”
提到昨晚,她突然紅了臉,再開口就有些結巴:“說……說開了。”
“行,那我的罪孽算是勉強贖清了。”
仲司清走後,她就無聊翻看起了最近上線的電影,發現想在聖誕這天看場電影還真的難,不是滿座就是滿座。
她幾番糾結下,就看見仲司硯發了一個消息:有空嗎?
桑蕪大緻猜到了對方可能是晚上要約她吃飯,便回了句:有。
他沒有再回複,而是打了電話過來:“地址給我,我馬上到。”
“啊?”
坐上他原先那輛被她撞過的車之後,她還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車輛一路向西,目的地是有風花雪月著稱的白城。
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一塵不變的她竟然會喜歡這種莫名的自由感。
車輛在服務區停下的時候,他去到超市給她準備了一些糧食,她也下車等他,看見他另一隻手還拎着一大提礦泉水,便準備打開後備廂接應他。
她一邊動作着,一邊看着他說:“放這兒吧。”
“……”那人卻不接話。
目光再看回來時,才發現後備廂被各色的玫瑰塞了個滿滿當當。
玫瑰中摻雜着許多潔白的茉莉,是就算不配表達愛意,卻也最能表達愛意的茉莉。
她一瞬間不知道如何措辭,隻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跳着,微微啟唇,說:“仲司硯,這是送給我的?”
他在她面前站定,沉聲應着:“嗯。”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謝謝你啊。”
“第二次。”
“啊?”
“不,應該是第三次。”
她下意識伸手捏了捏茉莉柔嫩的花瓣,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那束莫名其妙的“回禮”。
她訝然問:“回禮的是你?”
“嗯。”
“那哪來的第三次?”
可仲司硯真的太喜歡賣關子了,饒是她好聲好氣地求了一路,都沒透露半個字。
佯裝生氣嘟嘴将臉撇到一邊的時候,他正好再次停下車,解下安全帶俯身過來,湊在她的唇邊啄了一下。
她知道她管用此法求原諒,用鼻音“哼”了一聲,嗔怒道:“你如果不說,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可這話在她見到晴空下的雪山,雪山下的昨梭湖時,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湖面波光粼粼,吹來的風廖然又美好,空氣裡都是雪與晴空交融的幹淨氣息。
想去跟身側的人說些什麼的時候,她才察覺對方靠在自己的肩頭沉睡着。
遠空的鷗鳥飛近時,她聽見自己說:“謝謝你啊,仲司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