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約的那頓飯,直到仲司硯生日這天才有空。一行人聚在丹漆随夢,簡單卻正式地介紹了一下,便在廚房大大的桌前落座了。
隻是苦了壽星還得親自下廚,得為慕名而來的人奉上神湯。
宋曼婷在逗纏纏,吳筱念卻看着仲司硯的背影,跟桑蕪耳語:“你起先說三十了,我還以為是什麼油膩中年大叔,現在一看,行吧,能入得了學藝術的人的眼。”
仲司硯雖不至于是标準的九頭身,但也是身高腿長,衣品好,熱氣缭繞中,還給他平添了一股煙火氣。
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跟吳筱念說的擇偶标準,無奈地笑着,打趣她:“周澤也是。”
吳筱念還沒完全原諒周澤,臉色一變:“别提那人,心煩。”
“怎麼?”桑蕪皺眉,“你還沒原諒他嗎?”
其實吳筱念和周澤的症結也不嚴重,不過是最近兩次約會,她好不容易空出了時間,他卻臨時有事放了人家鴿子,雖然處于和好狀态,但她還是有些小性子。
“再晾他三天再說吧。”吳筱念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桑蕪有些驚訝:“這麼久?”
吳筱念:“幹嘛?你和仲——”經過桑蕪小聲提醒,她才繼續道,“仲司硯沒吵過這麼久的架?”
桑蕪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仲司硯基本不會留隔夜情緒,哪怕有,也是第二天就解決了,甚至他還去湖城找過她當面解決。
她搖了搖頭,沒想到吳筱念也跟着搖搖頭:“你也太好說話了。”但吳筱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過你老公的名字我好像有點耳熟。”
“是嗎?”她不解,“可能你平時聽我說太多次了?”
“……也許吧。”吳筱念咂摸着應着。
兩人的對話被上桌的一大鍋湯打斷,吳筱念直呼:“謝謝大廚!不像周澤啥也不會。”
躺着也中槍的周澤:“……”
桑蕪招呼大家快些品嘗,在仲司硯坐在自己身側的時候,快速湊過去說:“辛苦啦。”
他微微笑着:“長臉嗎?”
她知道話裡的意思,誇獎道:“長。不過就算沒有這湯,你也是給我長臉的。”
仲司硯今晚甚至心得意滿,似乎還有些超常發揮,在大家的誇贊聲中,桑蕪也覺得這湯比平時好喝很多,問他:“放了什麼?”
“放了迷魂藥。”
她沒再言語,而是看着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的人絲毫不覺得不對勁,偏偏隻有她在吳筱念和宋曼婷的打趣聲中逐漸紅了臉。
席間,大家說說笑笑,除了周澤一直沒法和吳筱念搭話外。直到有些醉意的時候,桑蕪才附耳過去打趣:“沒想到仲總這麼有表現欲。”
她見不得他這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便調侃說以後讓他們多來吃飯的時候,他終于變了臉色,得逞後,她道:“算了,還是不給壽星添麻煩了。”
席間,吳筱念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倆不是簡單的戀愛關系的人,所以在大家都吵嚷着讨論看場什麼午夜電影的時候,桑蕪帶着宋曼婷去調試,周澤被吳筱念的眼神瞪走了,留在她和仲司硯走在後面。
吳筱念停下步子,叫住他道:“仲先生——聊聊?”
仲司硯回頭看着吳筱念,确認她話語裡的認真,點頭:“可以。”
兩人隐在照壁處,她不急不緩地說着,像極了保護桑蕪的大姐姐:“桑蕪呢,是一個大膽但心思細膩的人,從學藝開始,她就被師父這麼說,所以她會答應您的結婚請求,我并不奇怪,因為她的腦子裡很少去計算壞的結果。”
這點仲司硯是同意的,畢竟當時的她的确樂觀得要命,張口就隻說自己可以分家産是好事兒。
她繼續說着:“可我還是對您說的一見鐘情就突然求婚,甚至有點趁虛而入的行為有些意見,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拉上周澤還有師門的姐妹們在漆黑的路上揍你一頓,但現在……她說喜歡你,就算了。”
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呢?說出那句莽撞的話後,就是無盡的後悔。
“其實我現在也挺不滿意這個開始的。”他思忖着,在她繼續開口前說着,“也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話。”
“啊?”吳筱念突然有些蒙,畢竟眼前這人是在謝謝自己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