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銀子拿去,吃食上不要虧待她。”韋祎叮囑校尉們。讓蕪夙連續頭暈眼花惡心反胃好幾天,着實過意不去。
“我也要出門辦正事去了。”羅易說。
到了華陽郡就是西部,羅易要開始替羅家少主巡視西部镖局。
“我陪你去?”
“算了吧,你陪我去還要把平煥帶上,讓他歇一歇吧,你也該睡一覺了。我和褚先生、符憐一起去,玉芝另有事情要做。”
“噢,褚先生。”韋祎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是不是壞人來着?我可真放心你和他一起出門去啊。”
“别陰陽怪氣的,光天白日,諒他也不會下手。”
“錢氿!”韋祎叫人,“你陪她們一同出門辦事去,回頭讓羅老闆給你發份工錢。”
“好咧!有錢拿當然要去。”
“好啊子隽,都沒提親就把我的錢做了主。”
“誰要和你提親,我要留着性命。”
好像是同屋留宿的一晚上讓事情變得有點微妙。之後,仍舊沒有正式交往,但要好程度提升了一大截,可以開玩笑了!
辦正事的人都走了,韋祎暫時沒有正事,沐浴、更衣、睡覺!
把這些日子自己實在是洗得不太幹淨的衣裳交給了郡守府的洗衣工,有權有勢當然有好處,有專業人士幫忙把衣服洗得幹幹淨淨。
羅易和秦瓊她們也存在衣服洗不幹淨的問題,韋祎找來兩個女洗衣工,讓她們把這二位的髒衣裳分揀出來,這是羅易出門前分派給韋祎的工作。
當然,還有雲攸纾的衣裳,因為他每天早訓練要摔倒無數次,衣裳髒得最嚴重,最近都演變成校尉幫他洗衣裳了。
“就是因為你們總叫我訓練,我才會摔倒流汗,衣服才會髒,你們當然應該幫我洗。”歪理第一名。
為了不讓郡守府的雜工們恨死這群客人,韋祎早早奉上豐厚的報酬。
下午,韋祎在郡守府舒适寬敞的客房睡了一個時辰,抓緊時間做了成堆的噩夢。當韋祎在夢裡眼睜睜看着蕪夙化身成了一頭長約二十丈,高約三丈的巨大蛇形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把雲攸纾連帶房子一口吞下了肚,無奈地睜開了眼,受不了,不睡了。
睡不着,估計晚上也很難睡着了,呵,我睡不着别人也别想舒服。
雲攸纾在隔壁呼呼大睡,羅易一幹人沒回來,校尉們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放下行李,相約去郡城裡的大浴場松松筋骨。
“不準飲酒,不準去賭場,不準……算了,可以去勾欄,注意……個人衛生安全,子夜前必須回來。”韋祎幽幽出現在校尉們的去路上。
“您就放心吧,我們也不是來軍中混日子的,該做什麼不做什麼我們都有數。”
韋祎根本不信任地換上了假笑:“張丙乙,你負責點人,子夜前不找我報到拿你是問。”
“得令!”張丙乙很興奮,這是中郎将認可他的表現!今天一定好好管這群人!
“平煥!既然下午休息,這兒又有人幫你洗衣裳,加練一個時辰。”先去攪了校尉們的“雅興”,緊接着去攪雲攸纾。
“你瘋了吧韋子隽!”雲攸纾自知睡不成了,一邊罵一邊跳起來,“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你!”
“呵,這樣吧,你打到我就可以提前回去休息,怎麼樣?”
當然不可能成功。
将近晚飯時分,韋祎把雲攸纾給放了。
一個府兵回來報信,說郡守大人和夫人去臨近的鄉下查辦案子去了,回不來,讓韋将軍等自便。
“什麼案子啊?”
“兩件案子,一是有本城的富戶打死了一位老農,二是近來有幾戶人家丢了孩子。”
“噢,知道了,轉告你們大人和夫人,公事為重,我們有片瓦遮頭即可。”
府内官來請示晚飯要擺席。
羅易早說了她們晚飯回不來,估計雲攸纾不會想和我一起吃飯,韋祎盤算。
“不必,這隻剩下我和平公子,随便做點什麼送到房裡吧。”
府内官樂得清閑,自去廚下吩咐了二冷碟四小炒,一碗肉糜是主菜,再配一缽羊雜湯,分别送到韋祎和雲攸纾的房中。
郡守府的吃食,當然要比平日在山野客棧更好。
晚飯過後好一陣子,羅易才回來,一身酒氣,人卻沒醉。
“我的衣裳,你讓人送去洗了?”
“已經送去了,太多了,要兩、三天才能還回來。她們給你拿來兩套新衣裳換洗,說是小爚姐新做了沒穿過的。”韋祎答。
展開一件秋香色繡荔枝的秋裝,“唔,這是好衣裳,我該當面謝過夫人。”
“不急,都沒回來。”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若是沒有,我該洗漱就寝了。”羅易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屋裡的韋祎,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繼續坐定不動。
“還早呢,這就睡了多無趣,我們……下棋如何?”韋祎說。
羅易當着屋内“不速之客”的面,坐在鏡子前拔掉發簪,解開發髻重新編成結實又利落的辮子。褪下暖玉镯,摘下耳墜和項鍊,用溫水打濕布巾,擦掉臉上的胭脂和眉黛。
她下午要出門去見人,特意上了妝戴上首飾。
“不速之客”已經把頭轉向了牆壁,其實羅易也不在乎他有沒有轉過去,解開腰帶脫了長外套,把外面的裙子也解了,換成一件窄袖家常短衫配褲子,“下棋?怎麼想要下棋呢?我不下棋的,費腦子。”
言下之意: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不要拐彎。
韋祎的目的是攪她睡不成覺,心中暗道:“不下棋好啊,我也不喜歡下棋。”
“你還不肯走了,那我們……”羅易環視自己這間客房,在堂廳的另一邊看見了雞毛毽子,“那我們踢毽子。”
“好,那就踢毽子。”
郡守府不缺燈油,夜裡回廊上和院子裡都點燈籠,防止暗處藏着什麼人意圖為非作歹。
燈火通明方便二人在夜裡踢毽子。
韋祎不愁踢毽子,但羅易的踢毽子能力與她的經商能力成反比。
“你是怎麼想到要踢毽子的?”韋祎把毽子瞄準了羅易的腳踢過去,羅易仍舊踢不中,一回合都踢不成。
“我四五歲的時候玩得可好了,怎麼年紀大了反而不成?”
“你二十年沒踢過了,怎麼可能踢得好!”
“我才二十三。”羅易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