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向下看,發現刀已經刺進了柳爚的腹部。
“啊呀!你在幹什麼呢!”速度解決了剩下的幾個雜兵,沖過去查看傷勢,“看起來不太深,你壓住傷口,我給你止血。”
羅易也從牆角後面跑出來,“我來幫忙。”
“沒事沒事,不流血了就好。”柳爚竟然自己站直,四顧檢查:“現在可算看起來像了。”
像是伉俪情深,也像是栾鳳被叛軍殺死。
“你們兩個不想當目擊者就去牆後面待一會兒?”
“不想不想,子隽,走啊。”羅易拍了一把韋祎,随後自己先跑了。
“你何苦呢?”韋祎問。讓栾鳳被暴亂的叛軍砍死有什麼不好?
“是我的錯,我要親手解決。”
“怎麼能是你的錯呢,那是你丈夫又不是你兒子,變成壞人是他自己的錯。”
牆後伸出來一雙手,把韋祎給強行拽了過去。
韋祎:“她受傷了。”
羅易:“我也看見了,不受點傷怎麼演得像?她是對的,你就别管了。”
柳爚在牆那邊“辦事”,這兩個人在牆後面議論。
過了一會兒,回去看了看地上的栾鳳,“砍得挺專業。”
“那當然了。”柳爚扔下刀,得意道:“怎麼說也是你姐姐。”
“這種事情就不要跟我扯上關系了!”韋祎生氣呢,柳爚何必挨那一刀?“還姐姐呢,你沒比我大幾天!”
“快點走,等會兒我這一頭血要洗不掉了!我頭上有傷,不能泡熱水!”柳爚踉踉跄跄地抱怨,“但願剛才噴了我一身血的那位沒有什麼奇怪的病,我都沒有被靈均給掐死,反而被血液感染搞得死掉,就太好笑了!”
“那你别去給靈均擋刀啊?”韋祎瞪她。
“别……别讨論這件事了,不如說一說外面發生了什麼。”羅易夾在中間,試圖阻止這次吵嘴。
柳爚直到一個時辰前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又覺得危險,又覺得這事兒有些可笑。
地處大齊腹地的通商要道,華陽城内允許異國人居住,不以為奇,燕人街、甯人街、秦人街都是城内非常熱鬧的地方,别具風情。
經商勝地,也有異國宗教的寺廟。
晚飯時分收到了定沙郡緊急送來的軍報,說是定沙郡的斥候部隊前些日子在涼州至華陽沿線截獲了一些間諜的密報。
栾鳳忙着搞他的下毒事業,不在府中,軍報緊急,送到了柳爚的飯桌上。
這軍報的内容是,燕國要趕在開戰之前攻其不備,先行奪取涼州、丕州等西北部重地。靠着斬首戰法奪取郡守府或州太守府,癱瘓齊國西北部。
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比如,越過駐紮重兵嚴防死守的定沙郡,先潛伏在異國人特别多的華陽郡,組織人手,啟動暗探,攻占郡守府,再放軍隊進來,宣布戒嚴,直接切斷齊國内部的交通。
并不能持久,很快就會被定沙郡齊軍反撲。
但是,不圖久守,拖一天就賺一天。
隻要成功,就能打掉齊國開戰的銳氣。
這戲碼好熟悉?今天就有一支叛軍要攻打郡守府啊!
合着是這次州府派來的五百人有問題。
長史是無辜的,但長史的幾個親信将官中有燕國潛伏進來的暗探,就算長史沒有意外被殺,他們也是要殺掉長史搞個借口攻打郡守府的。
第一次攻打不成,這些被羁押的兵卒自知參加暴亂不會有好下場,更容易被煽動造反。
這不,外頭正打着。
幸虧提前拿到了軍報,趕着調配了兵力防守。
“其實還是晚了點,我們的崗哨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沖進了武器庫。”柳爚很不好意思,但她現在有氣無力的。
就算華陽郡的防軍無能,但運氣好,華陽城外正巧駐紮着三千多韋祎帶來的使團軍。
城内一亂,錢氿與柳爚打了招呼後放出傳訊煙花,按照約定,肖豐會帶人進城援助,總之先守住郡守府不能陷落。韋祎那會兒已經在地下密室裡,看不見天上的煙花,也就不知道出事了。
“這麼荒謬的事兒竟然差點成功?”
不僅燕國的這個傻計劃好笑,這事兒差點就成功了更是荒唐。
“可不?”柳爚幾乎是倒在了羅易的懷裡,“我還想,若是靈均的下毒計劃成功了就不用打架了,事後謊也,咳,不難圓。”
“我的天,我來背你走。”風寒咳嗽竟敢讓自己中刀,身上有傷口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咳嗽是一種全身運動,震到傷口不在話下。
沒走幾步就到了挂着蒼蠅水果名畫的那個房間,連通着回到地面的階梯。
地道裡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韋祎他們三個活人,可外頭的情形未定,貿然帶着她們倆出去,不是好主意。
“要不,你們在這等我,我出去看一眼?”
“你就不怕還有人藏在這地道裡?”羅易全身都是被柳爚蹭上的血迹,正巧,她現在穿的是柳爚送她的那件繡荔枝的新秋裝。
柳爚用血手在羅易身上抓了好久之後,定睛一看,這衣裳眼熟。
地面上聲音太嘈雜,暗室裡道路盤根錯節,憑借感知,判斷不了這地下是否還有人藏在暗處。
“這樣吧,若是有人跳出來,就麻煩你自己殺一下。”
韋祎把腰間的烏木劍解下來遞給羅易,“這劍很好用,特别鋒利,不用多大力氣就能捅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