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祎趕忙補救:“從你這說出來就不那麼像歪理了。”
來不及了,同一瞬間,羅易想挪腿,好像被自己的裙子絆到,在榻上向着韋祎的方向撲過來。韋祎沒敢動,自己不坐在這擋着,羅易就要撞上後面的木靠背。
二人中間也隔了一尺的距離,又把礙事的小茶幾拿走了,羅易毫無阻礙地達成了計劃。
“原來如此。”見羅易果然沒有從懷裡起來的意思,她把手環繞過韋祎的腰,借力把腿也挪過來,舒舒服服倚着這位人形靠墊,人形靠墊隻好點頭認命。
“什麼原來如此?”
“嗯,沒什麼。”
“你不樂意?不樂意怎麼不躲開?”
“我剛剛受傷了,動彈不得。”
“是個好借口,這位宮女姐姐,被豬咬是怎麼一回事?”
“不告訴你。你想知道可以問其他人,我真挺好奇這事兒被壹通給傳成了什麼樣子。”
“那明天我去問問小爚姐,以後得空再問問我堂哥,看看有什麼出入沒有。”
“從前我看靈均和小爚姐,才貌相配,神仙眷侶,就和我爹娘或者其他幾個表姐表姐夫一樣,竟然走到如今這步田地。”
剛才柳爚包紮完畢,打發他們倆個不要守着,臨走時仍舊不滿被偷聽,“你倆才好上,聽這個事情,不怕有心理陰影?”
等羅易倚在懷裡,柳爚的話開始在這二位聽壁角的人腦子裡盤旋,會不會有一天,也鬧成那樣圖窮匕見的局面?
偷聽有害,報應來了。
“今天的事充分說明了,既不要和我談婚論嫁,也不要和你一起出門。”羅易擡起頭來,總結道。
這一段時間壓着沒有爆發的矛盾,無論是密謀殺栾鳳還是周沖還是敵國的行動,一氣兒在今天爆發了。“我也不敢說,我們就不會不歡而散。說不定,未來會也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至少和停屍間那群倒黴鬼比,此時此刻,過得挺不錯。”想到這,管他呢,韋祎伸手放到了羅易背上,很有禮貌,放在了後背正中間,連腰都沒碰到。
“不是動彈不得嗎?”羅易又把頭擡起來,眯眼鄙夷道。
“我把手放下?”
“倒是不必!”
“你是不是瘦了?”轉移話題。
“是啊!”路上折騰這麼久,能不瘦?“你覺得我胖?”
顯然,這話題轉移得不怎麼樣:“沒有!沒有!”
說起停屍間,今天死的人有點多,郡守府衙門的停屍房當然是不夠用的,湯餅街大宅從臨時牢房變成了臨時停屍間。還有活捉的一百多人,把郡守府地牢擠得滿滿的。柳爚還發愁,這下可好,成為停屍間之後,湯餅街大宅是徹底賣不出去了,府庫舊賬要爛在賬本裡。
坐着說了一會兒别的話,韋祎想提出來告辭回房,都醜時了,“有一事相詢。”
“子隽請講。”
“你在解我的扣子嗎?”
“你覺得呢?”
“是不是太早了而且太晚了?”太早了是交往時間太短,太晚了是今天的時間太晚。
“有别的理由嗎?”羅易停手了。
“也許,時機不太好?”
羅易起身,稍微往後挪了挪,空出一點空間來,看看韋祎身上:“說的對,哪有人半夜沐浴了之後要把外套穿上的?”
想到了夜裡會被羅易找來,韋祎洗漱之後換了套新衣裳,穿得整整齊齊。
“也好,是該休息了,放你走之前,親我一下。”
發展太快,瞳孔都放大了,“嗯?”
管它近看遠看,羅易真是漂亮啊,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并非香料的味道,分辨不出是什麼。
“我等着呢,來啊。”羅易發現,兩個人都坐着的時候,身高差距就沒那麼明顯。
考慮老半天,趁羅易得意洋洋時,迅速靠近,偏頭,嘴唇貼了一下子她的臉頰,然後迅速回到原位。
真的是輕輕貼了一下,連個聲響都沒有,羅易差點沒發現韋祎竟然有所動作。
輪到羅易瞳孔放大,“哈!就這啊,就這值得你躊躇那麼長時間?”
羅易扳住韋祎的臉,準備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親一下的标準,韋祎也沒動,緊張兮兮地等着。
果然是堂哥說得對,這位不明确提出反對就是不會有反抗動作了。
手底下的感覺有變化,剛才隻是稍微有點緊張,現在韋祎臉側向窗戶的方向,整個人的狀态是緊繃的,“後院方向有異響。”凝神聽了一會兒,他小聲解釋。
羅易立刻松了手,從軟榻上跳下來,飛快地穿鞋整好裙子,“又來?毀了兩套衣裳不夠,難不成今天要換三套衣裳?”
側耳聽,轉述給羅易,“府兵喊着進賊,去看看。”趁着羅易不注意,把被偷偷解開的兩個扣子重新系回去。
出事了是真的,不是為了逃走找的借口。
兩人一起走出房門,外面的各隊戒備府兵都動起來了,錢氿和校尉們也罵罵咧咧跑了出來,誰都不想繼續泡熱水洗頭發裡的血迹了,已經兩次了,今天真要泡熟。
晚上解決的是燕國的陰謀,華陽郡西域間諜的事情沒解決,他們的和親公主正關在郡守府裡面。
對了,周沖在外頭正不知道犯什麼傻,甚至沒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去攔截殺害丕州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