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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番外:雙生子,請君入甕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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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蕪微一凝眉,便笑道:“好。”

沐菊先把壺身放于鋪滿褥子的土炕上,在從深櫃中拿出杯盞,這才滿上。複又遞給雁南,擡眸正四目相對......

“咳”常蕪輕咳一聲。

沐菊急把茶盞塞到雁南手中,又倒了一杯才端到常蕪眼前。常蕪并未喝,隻稍一側頭。沐菊會意,拿着杯盞站到常蕪身後。

雁南左手持盞,右手持劍向上一擡杯托,便一口飲盡。盞口漸離時,才忽的反應過來此刻右手劍重量不對。借着放盞一瞧,右手握的并非劍身卻是劍把。井水鎮的牙齒打顫,甚至頭都發蒙,借左手扶額也想讓常蕪目光重凝于上,莫要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方好。

常蕪隻看眼前爐炭,似未瞧見。

反是沐菊即刻含笑。“大人......哪有人冬日喝井水的。奴婢還是砸了薄冰打上來的呢。”

“見笑了。”雁南略顯局促,急忙便把雙手背到身後。左手再次握上劍身。以備寶劍随時出鞘。

常蕪盡收眼底,忽的斂了笑意。雖還瞧着爐炭,但神情已起了嚴肅。“不怕走不出這裡嗎?毫無顧忌的便喝了水。”

雁南淡淡一笑。“若真是她下毒,走不出這裡便也罷了。外頭那麼多高手亦是插翅難飛,若他們要泯滅痕迹也非難事......借将軍一句話,您赤手空拳,我未必不能搏一搏。”

沐菊似有些感動,眼中微有些晶瑩。可雁南下半句話出口,就收了笑容隻輕蔑一瞥轉而看向地面。

常蕪表情未變。“也對。你是想可為則去為。我遂不關注貴戚。随即我便找人查了你的過往......你是那場逆案的餘黨。因為年紀尚小活了下來。宮中幾年實在不易,能活着已是萬幸!此刻辭去瑞王府是為去南境建功立業?總不會是信了民間傳的,我父親棄文從武一舉成将的鬼話吧?”

雁南握劍的雙手關節已有些發紫。不甘的反駁道:“有國才有家。若是國都破了,流離失所,哪還有家呢?将軍您一直駐守邊境難道不知何為忠孝?”

“哼。忠孝?”常蕪聽到這話卻是把那鐵鈎子一下插進爐子深處,爐中炭火發出了“唦啦”一聲。“一樁普通的案件,卻被有心之人設計牽扯進了那麼多朝中大員,最終演變成了逆案。多少文官謹言被貶黜被罷官、流放的......我常家上幾代都是文臣,沒什麼壯舉,可敢說幾代人皆是為國盡忠,也是滿腔熱血,甯學古人死谏盡忠,不做貪生怕死之言。我祖父也冒死進言了。被關在宮中幾日,大病一場,靠我外祖父才救過來。後又被同僚針對,最終隻剩叮咛我父不可胡言,便辭了官。我父也身為文官,覺得必得盡心。為保忠孝,持着滿腔憤懑投了軍。可如今呢?得到了什麼!”

“您的常氏仍是戍邊的一方諸侯。近邊各縣盡聽調遣。也算保住了日後的輝煌不是嗎?”雁南說完卻是覺得頭有些發沉。

“雙親、嫡妹、那些兵士将卒,我都視為家人。如今我家人驟亡,要這輝煌何用?”常蕪十分激動,胸口急速起伏。

“王爺也很自責,臣能感覺到。将軍。臣聽過一句話:這世上無人不冤。盡自己所能,但求一個問心無愧。”雁南回。

“無人不冤......問心無愧......我倒有一個疑問,宮中罪奴都被關押在哪?永巷?就算你們當時是孩童,分派的差事不算重,但橫穿後廷去禦花園之地杏雨亭。為得什麼活計呢?那邊空蕩,人也稀少,是為修剪花枝還是修補蕩秋千?”

見雁南久未說話,常蕪繼續說:“當時你們隻一心求活。至于是否設計救了當時還是七皇子的瑞親王,如今尚不可知。但你們通過那事脫了罪奴身份倒是真的。能活命了,然後呢?揣摩上意、奮力當差。得濟之後呢?西知那一族還有活着的人,可你沒有。日後隻要你榮耀了便可重續你家族的榮耀。”

雁南的牙齒微微磨動緊緊咬合,眼睛漸漸充血。

“當一個人有了抱負事有所成稍可立業後,便會尋求家室,當一切都齊備了......是否也會開始打着忠軍報國的旗号了!激動了?怎的問心有愧了?”常蕪低眉淺笑,再次拿起那鐵鈎。卻因方才扔到爐中,此刻離炭火太近,以緻手也被炭火熏染。“嘶”

“二少爺!”沐菊一步上前來瞧。便把手中茶盞緩倒紅處。倒盡後又急忙要去土炕邊取銅壺。“二少爺,您把手浸在裡吧。能止些疼......”

雁南卻是突然發難。左手先把銅壺推向常蕪處,再向前一探一抓便緊扣住沐菊雙手手腕。稍微向上用力那麼一帶,順着勁把沐菊拉近一轉,便把沐菊雙手反剪在脖頸後。拇指一推再把佩劍向上一颠,劍鞘抽離稍許,正好卡在沐菊脖頸不遠處。

銅壺重重砸在地上,隻咕噜了半圈便停在地上。此間水中再灑大半。

待沐菊反映過來時,已經被制住。晃動了一下肩膀掙脫不得。

常蕪見狀絲毫未有動彈,隻停在原地。拇指、食指一撚便把雙手背到身後。

雁南這般動作之後反而更覺頭腦發漲,大範圍的晃了下身子,連帶着沐菊也是。怕傷沐菊,急忙再一颠劍身,收劍回鞘。拇指卻還抵着,準備随時再行出鞘。

沐菊問,“大人您怎的了?我并未做什麼手腳呀?想是您喝的井水受激了......”

“抱歉。”雁南在沐菊耳邊輕道。

“制住她意欲何為?她一位弱質女流,有什麼盡沖我來。”常蕪說。

雁南思慮着,良久才回:“将軍......放我離開。”

“我從未說過,不放。”常蕪卻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走了。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攔你。可以走了。”

雁南在沐菊耳邊說:“沐菊。跟我走。”

常蕪聽見了卻似沒聽到。

“沐菊......”雁南急忙又叫一聲。

沐菊說:“大人。你自走吧。二少爺說過的話便不會反悔。”

“你呢?我來就是為你。”

沐菊略有遲疑仍是說:“大人,我叫常沐菊,生是常氏人,斷不會随你走。”

“我如今已脫離瑞王府,你可知?”

“知不知又如何?常氏救我于危難,養育我多年,絕不可背棄。”

雁南緩緩松開手,兀自站了很久......久到沐菊回身看着雁南,久到沐菊已重回常蕪身旁。朝着常蕪跪了下去。手拿着劍身平行于地。“臣。白衣,雁南心儀常沐菊已久,請常二少爺成全。”

“你當真心儀的是你眼前之人?”

“是!”

“可她身契不在我這......你求我也無用。”

“白衣願,前往鏡城,求國公爺成全!上刀山、下火海義無反顧!”

“她身契不在常府。”

雁南擡起頭來,似是沒聽懂。

常蕪補充說:“甚至沒有身契一說,平民一個。我們常府雖不敢說當親生女兒一般,卻是從未當做奴仆。既無身契,嫁喪婚娶全憑自己。”

雁南眼前一亮,轉向沐菊,才要說話。沐菊卻是“砰”一聲跪在地上。

“沐菊有愧,多年來承蒙常氏養育。卻妄為一場信任,在瑞王府丢了小姐......”沐菊用袖子擦擦鼻尖。“二少爺此行兇險,沐菊再不願貪生怕死。”沐菊拿出自己那枚玉佩,撫摸着上頭雕刻的字,卻是狠狠摔在地上。“如今甯為玉碎,決不為瓦全!”

常蕪居高審視着沐菊,而後蹲下身子撿起玉佩。玉佩被堅硬地面磕出一道淺淺裂痕。“平安喜樂......方才我都恍惚了,現在眼前之人是不是你......真不枉費那死丫頭疼你一場。你也說我此行兇險。已無法再在前替你擋風遮雨了,你還是同雁南走吧。無論是繼續南行回鏡城,還是随他回瑞王府,或是你們尋一安穩處自行生活,都可。”

雁南問,“将軍......要去哪?”

常蕪目視前方,氣沉丹田,聲音壓的極沉。“忠君,報國。”似斟酌良久,“外頭那些人是我的人,卻不是常家人。是聽我命令的人,卻也是看守着我的人。常氏若真有人,一早便會調往鏡城駐守,也不會白白犧牲那麼多家人。我也确是失蹤。且後仍會,失蹤。能瞞過我兄長,瞞過那麼多人。就在南境交戰之地從死人堆中把我刨出來,一路跋山涉水直搗京城,拖着殘傷的我......哼。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們滿身武力卻不守城?反而去做這些?如今我也大好了,卻也不讓我守城了!用家裡乃至滿族中的性命威脅我。”

“?”雁南隻剩滿腹的疑問。

“陛下問我,我父不過幾場厮殺,為何能得格外提攜?我也不知如何答。陛下卻自答了。他在尋一個契機。南境遞的請功名單上有我父之名。契機出現了。雁南。你和西知亦是契機。想想你們當年之事,怎就那般容易脫了罪?西知家族剛遞上去平複證據,京都府尹就那麼輕巧的翻轉過來?就因是七皇子近臣、七皇子問了一句?”見雁南面上凝重,稍作停頓,“話說回來,也必得自己做出建樹來。成有用之人,才不會棄之敝履。否天下諸般人等,大不了再尋一扶持嘛......這就是陛下,當今在位者,給我忠君愛國的理由。”

常蕪再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連同那玉佩一道遞給沐菊。“既有人替你籌謀了,不如替自己活一生吧。”

沐菊雙手接過,改為跪坐。玉佩放于雙腿之上展開信紙。雙手不住顫抖。

上書寫:需查,春至,雁群自南歸,群飛餘幾隻。今日落于院中一隻南雁,時而帶些和暖之氣。有意小心飼養之,卻恐鷹啄之險!想來十年前那鷹啄燕群之事,隻怕飛禽皆心有餘悸。但事過良久,如今燕群歸巢也該緩緩複之......想來無礙,頓生喂養之心。雁卻并非家禽,如今隻在院中輔之食餌。若落于院,甚美,若雁無意留,需斷。欲附娘親于近京郊外那百畝良田增色,雖離秋日尚遠,但無賞菊時現種之理,隻盼秋至。思量之後卻又惶恐皆種萬壽菊令旁花失色。還請家中定奪。需明,府擴檻高,若不佐以豐厚莊.嫁定要受屈。

沐菊面色潮紅,把信緊抓手中。“沐菊哪也不去,就跟着二少爺!更不要那良田。沐菊什麼都不要了,不要。”

常蕪仿若未聞,隻道:“安叔早已安排妥當,待你得空或遣人去都成。去過一下文書。買賣田地的一應錢銀、稅務常府都會出。不必怕人說閑話。田地,還是落在你名下的好!常家嫁女,總要出些嫁妝。這是苒兒的心意,那莊舍裡還有些旁的,那是常家的份,不多,是份心意。”

沐菊的淚滾滾而下打濕了信紙斑斑痕迹。

常蕪轉向雁南說:“我要你發誓!日後......”

雁南沒等常蕪說完,立刻會意。

“我,雁南在此立誓,日後定真心待沐菊。”

“眼前女子。”常蕪更正。

“是,日後定真心待眼前之女子,盡己所能,性命相保。決計不叫旁人動她分毫,除非從我屍首踏過去!若日後得幸騰飛,也記糟糠之妻絕不下堂。”

“哼。你包袱中少說千萬銀兩,就叫吾妹與你食之糟糠?”

雁南稍作一怔,即刻改口:“家中銀錢日後盡歸于她。家中之事,她說一不二。若有違背,日後......魂飄無冢歸,屍殘無人尋。”

常蕪頭稍偏向後院一下,“我同沐菊講幾句。”

“是。多謝.......二爺!”雁南朝着後院而去,院中空蕩,似隐隐能聽房中說話之聲。

常蕪說:“别哭了。日後好好活!常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替還活着的人考慮。若是日後你們,回去了,也要記得,既跟了他,就别記着那些恩怨了。我們都放下了,就放下吧。改個名字吧,先在這安腳,待你們平穩了再想前程,總要為你們日後的孩子考慮。如受了屈,随時回家。不必顧慮旁的。常家再不會做出嫁女如潑水的事的。”

“二少爺,您别這般說。常家從未那般。小姐知道的。小姐定明白......”

“行了。如今,長命百歲、平安喜樂都有了。日後祝你福祿雙全!”常蕪說完突然出手,在沐菊後頸一捏。

沐菊向側面昏睡而去。

雁南正欲附耳細聽,忽見常蕪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不自覺緊握劍身,發出“咔哒”一聲。

“此房無主,先在此住下。你是聰明人,日後前程、性命自選。若她日後也消失的不明不白,我常府定會上門讨要說法。畢竟你不是那般皇親貴胄,我常府也是爵位之家!不容人一再欺辱。”

“那,二爺您是回?境城嗎?”

“智征将軍常蕪,從未離開過鏡城.......早于那場大戰,屍骨無存了。陛下已在戰報上紅字禦批,知。”

“那......”雁南還欲再問,常蕪側身突然一甩袖口,一把白色粉末直朝着雁南面門而來。雁南下意識屏息,袖子捂住鼻口已經來不及了,意識漸漸消散便倒了下去。

......

雁南先行醒來,寶劍在手、行囊在旁。稍覺奇怪,自己不是把行囊藏匿起來了嗎?後來一想自己行蹤他們早知,隻怕一舉一動都十分了然。

轉頭看到炕上躺着沐菊,且炕上已燒的暖暖的。屋中再無旁人,不免十分慶幸一切是真。

看到沐菊手中還攥着信紙,忍不住抽出瞧着。卻見上頭所說極其隐晦,再想方才沐菊口中提到的京郊嫁妝,隻怕長壽菊就是沐菊,那雁便是自己。

默看幾遍,爛熟于心後又小心塞回沐菊手中,生怕她突然醒來......

————

邊境,常蕪蹲下身子,用手硬生生抓起一把土。瞧着那土再從指間滑落。

這裡風沙似乎太大的緣故,這土都不是土,反倒更似沙。

已經繞過了鏡城,從另一個地方過境。此地腳踩的還是自家國土,往前便是南國了......

風沙漸起,吹飛了手中最後一捧土......

從前我總想,為什麼要當這個将軍?守在那破城牆不能離開半步。困在南境之地,外頭山高路遠海闊天藍,都與我無關.......

自己也不知為何要設這個局,明明常苒已無法回來。自己也無法再回來。或許便是想讓這世間,還有人知道,自己還活着,曾活着,将為了這個國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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