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做什麼。”
“當然是找靈感。”
譚笑笑單手握着相機拍了拍窗沿,擡了擡下巴,裝模作樣命令道:“來,上去。”
宋莳鳴無可奈何地将長腿一靠,敷衍地往窗沿上坐去,那雙優越的大長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好看極了。
譚笑笑搗鼓半天。
宋莳鳴:“你幹嘛呢?”
沉迷美色的譚笑笑:“我……我忘記點開始了。”
宋莳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撐着手準備跳下來,譚笑笑一把按住他。
“重新來重新來,最後一次。”
高中生沒興緻陪小朋友玩遊戲,他像拎小狗狗一樣朝她後脖子衣服上拎去,要将她拎開。
譚笑笑的脖子沒骨氣地一縮,宋莳鳴錯手牽起了她頸上的相機皮帶。
譚笑笑脖子一提,被勒的翻了個白眼。
呵,宋莳鳴哂笑一聲,這下更像了。
“诶。”譚笑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她突然往外一指。
宋莳鳴以為她聲東擊西,沒松手,不過還是配合順着譚笑笑的目光朝外看去。
北校門附近放垃圾桶的牆邊有三個男生,一個大點的高個男生穿着明倫高中部的藍白校服,一個穿着和譚笑笑一樣的初中部校服。
身型最矮小的一看就是個小孩子,穿的是明倫小學部的紅白校服,他整個人被抵在牆邊,被另外兩人擋住,看不清臉。
邊都打不着的小初高?譚笑笑奇怪道:“這三個人幹嘛呢?”
“有點眼熟。”宋莳鳴擡了擡眼,确認了片刻,說:“那個高個子好像是我們班的。”
他在學校待的時間少,高二文理又剛剛分班,對同學都僅僅停留在面熟這一階段。
“哦呵。”譚笑笑也覺得有點眼熟了,她說:“不止是你班上的,還有我班上的。”
但林深不是去打球了嗎。
她這會已經爬到窗沿上,八卦的放大相機鏡頭開始觀察圍牆處。
林深此時嘴裡正罵罵咧咧着什麼,邊罵邊沖年紀小的肩膀往後推,和他平常對待同學的明朗形象截然不同。小男孩似乎都快被他推搡哭了,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是啥,校園霸淩?!”譚笑笑女俠心爆棚,忿忿不平放下相機就往樓下跑,不忘招呼宋莳鳴跟上。
宋莳鳴沒動,望着外頭皺了皺眉,過了兩秒才跳下窗台。
譚笑笑剛拐過彎,就看見那小男孩紅着眼睛鼓着氣,跟個猴兒一樣,靈敏地一蹬腿竄上牆頭,朝外一躍就跳了下去,沒了人影。
“林深,你怎麼還欺負人家小學生。”譚笑笑雙手叉腰,厲聲質問。
剛才悶聲沖出教室的同桌原來不是去找看校草的班花,是過來上演校霸戲碼來了。
同時突然出現還帶着相機的女孩吓了林深一跳,在目擊者看來就是做賊心虛,譚笑笑眯眼戒備,緊盯着另一個“犯罪分子”。
他長着一張四四方方粗狂的臉,下巴還有剃了有黑色顆粒的胡渣,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譚笑笑一瞬間正義感爆棚,要是平常她也不敢對剛一個塊頭這麼大的兇狠男生,但現在她身後有宋莳鳴這個大魔頭護體啊。
她指向高中生:“林深你說,是不是他逼你的?”
高年級男生皺了皺眉,看向林深:“這人是你認識的?怎麼還愛管閑事。”
身後有人說道:“這也不是管閑事。”
“犯罪分子”視線直接越過她看去,驚愕地愣住了:“宋莳鳴,你怎麼在這?”
宋莳鳴閑庭信步地走過來,明明是同一件校服卻穿出了不一樣感覺,就像是官老爺路遇不平随手斷案的例行詢問。
“林耀,你剛在做什麼?”
林耀?譚笑笑記得林深他哥就叫林耀。
兩兄弟居然合起夥來一起欺負小學生!
男生有些怕宋莳鳴,目光很閃躲:“是我家親戚,剛就說了幾句重話,沒動手。”
譚笑笑氣鼓鼓:“好像不止是重話吧,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們要打他,要他交保護費他才跑的。”
一旁的林深不可思議的張大嘴,不禁插言打斷:“保護費?我林深缺那點錢?!”
見重點越來越偏,一旁的宋莳鳴又出聲轉回正題:“那小孩是哪個班上的,跑出學校可能會出事,得先跟他班主任說下。”
“不能跟老師說。”林深這下着急了,“學校肯定要通知家裡人,不能被爺爺知道的。”
那看來是很近的親戚了。
“要是真出了事怎麼辦。”譚笑笑反問道:“而且等午休過後那小孩沒回來,老師還是會發現的。”
林深奇奇怪怪的,他哥林耀的神情也實在是可疑,嘴裡還嘀嘀咕咕:“發現就發現呗,隻是出個校門又不會死,沒長眼睛嗎不會看路啊……”
“你說什麼……”譚笑笑急得上前一步,宋莳鳴伸手扯住她,轉身去對林耀二人說:“不跟班主任說也行,我們先分頭去找。”
男生感激地對宋莳鳴說:“謝謝你了,宋哥。”
宋莳鳴拉着譚笑笑的手腕就往外面走,譚笑笑一步三回頭,見那個林耀還面色不善的望着牆頭方向,譚笑笑對宋莳鳴也帶上了些不滿。
居然幫壞人,宋莳鳴壞蛋!
宋莳鳴不去看譚笑笑的臉,都知道這小姑娘鼓着眼睛在瞪他。
“眼見為虛。”宋莳鳴說:“幫忙找人。”
譚笑笑依稀記得,是宋莳鳴這個一直來去自如的特别學生跟校門保安說了些什麼,就帶她出了學校。
最後,他們在隔條街的玩具商店找到了鼻涕直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