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勒被激怒,一把掀了白大褂想去抓弗蘭,卻一下被他赤條的樣子閃了眼,一下手足無措起來:“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弗蘭從座位上起來,事實上他有好好穿着平角褲,隻是整個人又瘦又白,像塊排骨:“哈?因為我要擦藥啊,有人把我衣服撕了還好意思在這兒哭。”
羅勒:“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說了,……标記的地方很痛嗎?”
弗蘭走到自己床位那半邊,雜七雜八從收納箱裡掏出來許多東西:“不痛,但是我的腺體免疫性很弱,我不想留疤。”
他撩開還很潮濕的頭發,坐在椅子上,用針頭抽取了一管信息素液樣本。
羅勒被他吓一跳:“你免疫都不好了還敢這麼紮腺體?不要命了?!”
弗蘭抽取完樣本整個人痛苦地伏在桌面上,氣若遊絲地說:“我要确認一下信息素的藥性改變是不是暫時性的,這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他把樣本收好之後,才拿起膏藥慢慢塗抹在腺體上,咬痕基本都集中在身後,有些角度刁鑽,破皮的跟沒破皮的都紅豔豔的一片,因為接受Alpha信息素的安撫之後都不怎麼疼了,所以究竟是哪裡咬破了弗蘭也分辨不出來。
弗蘭:“閑的話幫我擦一下藥。”
羅勒慢慢吞吞挪過來,對他的豪放很是無語,也不怪他不把他當Omega:“你還真是不講究……”
弗蘭:“要是什麼都計較着往心裡去我可活不到今天。”
羅勒接過膏藥,看着那些咬痕,心裡格外别扭,他居然敢這麼對“風燃”,他明明知道Alpha的标記對對方來說很疼的,是不是因為風燃一昧遷就他他才這麼得寸進尺了呢,明明她的身體已經病成那樣了……
“呃……”
被藥膏抹過的地方呈現淡淡的粉紅,發出聲響的弗蘭不自在地扭過頭來瞪他:“把你的信息素給我收起來,控制不好自己就去給我打抑制劑。”
明明空氣中最濃郁的是弗蘭的蜜桃香,就算有他的信息素也是被弗蘭勾出來的,但羅勒還是默默克制住自己,加快了擦藥的速度,但即使這樣弗蘭還是變得跟熱水中撈出來的基圍蝦似的,整個人抱膝縮在座位上。
這能怪他嗎?羅勒這時候才慢慢回想起老師在課上說過的AO性别差異的知識,木讷地站在一旁,好像是跟他有點關系,因為他标記過弗蘭,而弗蘭又對Alpha信息素很敏感。
弗蘭紅着一張臉龇他:“沒你事了,離我遠點。”
他換了個姿勢跪坐在座位上,看起來搖搖欲墜,又連着往腺體上貼了不少阻隔貼。
羅勒忍不住出聲提醒他:“阻隔貼也是有藥性的,用這麼多小心藥物沉積。”
弗蘭:“死不了就行。”
羅勒想起他混亂的作息習慣,覺得他這個說法有點自相矛盾:“再這樣下去你離猝死也不遠了。”
弗蘭并不否認,給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針眼:“所以風燃的機器人每天到點按着我打安眠藥。”
那一排針眼像小痣又像麻子,看得羅勒手臂疼:“你有失眠症嗎?”
弗蘭:“沒有,隻是工作太沉浸了就會忘記吃飯跟睡覺。”
羅勒:“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喂你吃一點安眠藥?”
弗蘭:“跟你有什麼關系?”
羅勒:“你要是死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啊。”
……
實際上腺體有損傷的人壽命都不會太長久,弗蘭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就是為了讓自己忽視這件事情,雖然風燃也有在努力幫他控制計劃治療,但效果怎樣弗蘭自己其實就知道,所以才一直活得有點不上心。
可是羅勒的信息素把從前的那些标記洗掉了,腺體的免疫能力在慢慢恢複,标記的疼痛也被Alpha安撫,意味着一切都有了治愈的可能。
Alpha造成的傷害最後居然也要依靠Alpha來治愈,這一點還真是諷刺。
但如果那個人要不是羅勒該有多好,他的腺體想要完全治愈離不開信息素的疏導跟安撫,也就是标記行為,但随着标記行為的加深就算沒有終身标記Omega也會對Alpha産生信息素依賴。弗蘭的貞潔觀念其實很弱,隻是為了治病而已的話就算羅勒終身标記了他之後再出軌去找别人他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反正他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追求什麼幸福。
明明換個人的話就會很好解決,畢竟風燃有錢也有能力,什麼樣的報酬都給得起,一個标記而已,大不了結了婚就離。隻可惜對面居然是羅勒,孰輕孰重根本沒有可比性,甚至如果因為自己的攪和再讓他們互相虧欠,至今為止做的一切反而顯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還是得跟那位少爺保持距離。
明明是這麼想的,弗蘭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混亂了,他從并不寬敞的地鋪中把另一個熱烘烘的東西掏出來,對着明顯剛睡醒沒多久的羅勒徹底黑臉:“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羅勒心虛地别過頭:“抱歉,我就是沒緩過來,一個人會胡思亂想睡不着……”
“我還是很不安,擔心你會不會害怕我是Alpha就抛下我偷偷回奇利亞了,但是你是要幫我的對吧,所以稍微再多幫幫我可以嗎?”
弗蘭皺着眉有點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屁話。
羅勒:“我也想加入你們,可以嗎?”
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