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心裡生出幾分盤算,“那若成親後相處一段時間,我卻覺得不甚如意無法和你做真夫夫,我可以選擇離開嗎?”
話說出來田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可能在作死,畢竟謝霖愛自己愛到發瘋,那情書中一字一語都愛的那麼卑微,還容易人到手了,他卻想要逃走,這不是踩着謝霖的尾巴跳高,嫌命長嘛。
卻不想一旁的男人聞言并沒有什麼一樣,一陣沉默之後他緩緩開口,“若到時你真的無意于我,自然可以提出來。”
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樣痛快,田卿聞言一怔,原本聽到答案他該開心的,畢竟對于他來說多了一條退路,可不知怎麼的,這會兒真聽到男人這樣輕飄飄答應他的要求,心裡竟然生出一陣空落落的感覺。
他很快也将這份莫名其妙的不适壓了下去,将人送到大門口,看着馬車緩緩離開田卿才轉身往回走。
比起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此刻眼神裡都多了些委屈,一旁的元寶看得清楚。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元寶,你說九千歲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我怎麼總覺得他對我的感情,不像信裡寫的那麼重。”
說别的元寶或許還能說點什麼,可說道這情情愛愛的事兒,他就像是個榆木疙瘩,擡手撓撓頭。
“奴才也不知道,但看着九千歲至少也是關心少爺的吧。”
是啊,不管怎麼看謝霖應該還是對他有心的,那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卻在他這裡一直都很溫和包容。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看着暗夜裡的花草好像都豔麗很多。
自此夜之後田府逐漸忙碌起來,但這些都和田卿沒有多大的關系,他照舊每日都去書院讀書,早飯和午飯也都有人給他送到書桌。
衆人也都從開始的震驚好奇逐漸變得麻木無趣,唯一每日都期待常樂過去的人,也隻剩下王錦忠一個人。
這幾日被謝府的飯菜喂刁了嘴,回家吃他親娘做的飯菜都不覺得多美味了,曾經最不愛上學的人,這會兒為了一口吃的,每日上學比誰都積極,這可樂壞了王父。
這日田卿如往常一樣空着肚子來到學堂吃飯,一進門就看到自己桌子邊站着的小太監,這人也是最近兩日謝霖特意安排的,常樂不知道離京辦什麼事兒去了,一連三四日都沒有見到人影。
正吃飯,耳邊突然聽到幾個同窗湊在一起說的話。
“唉?你們竟然沒聽說?這事兒前日就已經下了旨,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董家大郎和他那個姐夫今日就要被流放了。”
“啧啧這人真是想不開,不管是曾經的成績還是在這京中的人脈,那一條不能讓他們大展拳腳,幹嘛非要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兒。”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人突然說道:“午時我想去送他一程,當初他還在書院的時候曾多次指導過我功課,不管他做了什麼,至少念着當時的情誼,我想去送送他。”
另一個高高瘦瘦的書生聽到了,放下手裡正看着的書,突然嚴肅認真的說道:“我和你一起,當初我被夫子罰抄書,他也曾幫過我。”
丙班的年齡參差不齊,多是成績不好留在這裡複讀的學子,故而這裡面有不少人都認得董涵,甚至還有幾個曾經和董涵是同窗。
聽到他們的話,王錦忠往嘴裡塞了一個小籠包,“卿兒,咱們要不要也去送送他?這一去怕是這輩子都難再見,咱們三個好歹小時候也是一起玩過的。”
聽到董涵的下場田卿心裡有些不忍,到底是曾經的玩伴兒,可人做錯了事兒就該受到懲罰,念着還有一把扇子的情誼未還,田卿點點頭。
“好,正好我身上還有些碎銀子,到時候偷偷塞給他,這一路上或許還能應應急。”
“嗯,我這裡也有些,咱們到時候想法子塞給他。”王錦忠喝了一口湯,被那鮮美的味道征服,幸福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