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澳大利亞初夏時分,兩人穿着運動短褲,踩着人字拖就逛到了海邊。
仁王單手扣開可樂拉環,遞給了凜,又順手給自己也開了一罐。
綿密的氣泡從口腔開始炸開,冰冰涼涼的液體順着食道沖下,解了夏天的悶熱。
“是真琴讓你來的吧。”仁王聽見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雖然是疑問的句式,但是語氣卻滿是肯定。
他回頭,看見凜靠在欄杆上,一手撐着,一手還晃着剛剛那罐可樂,看着罐體上凝結的水汽,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順勢停下了腳步,也靠在了欄杆。
“是啊,也隻有他能幹出這種事了puri~”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身邊人的回答,他就開始自由發揮了。
“覺得自己天賦不好即使來了澳洲留學也還是比不過遙所以開始懷疑自己了?”
旁邊一直晃着可樂的手停下了。
凜擡起頭看着仁王,瞪大了眼,滿臉都寫着“你怎麼知道?!”
其實仁王隻知道凜回國之後和遙有過比賽,最後還輸了,至于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猜的。
說真的,部裡有個海帶頭不就是這種情況嗎,仁王一看到凜的狀态就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了。
他沒管凜的眼神,接着說了下去。
“你知道嗎,我們部裡今年來了一個小孩,那頭發長得跟裙帶菜一樣,入學的第一天就喊着要打敗立海大所有人當第一。”一說到這,仁王就想起當初切原站在立海大門口石碑上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結果第一天就被我們大魔王部長幹趴菜了。”
他沒有說自己也是‘大魔王’中的一員,繼續接下來的故事。
“他其實是這一屆新生中天賦最好也最有實力的,但是如果跟我們這屆比的話,他現在真的還差很多。”察覺到凜的情緒有些波動,他把手中的可樂靠過去自己碰了下杯,把話頭引到了幸村身上,“我們部長被外面的人稱作‘神之子’,實打實的國中第一人,從小就網球天賦卓絕,偏偏他還特别努力,好像别人怎麼追,都追不上去。”
“但是切原那小孩現在被打擊了這麼多次,還是天天喊着要打敗他,拿下立海大王牌的名号。還為此每天加倍訓練,越挫越勇。”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望向天空,最後還是說到,“你也可以的,凜。”
我也可以的,總有一天,我也可以追上幸村的。他在心裡默默補充。
凜沒有說話,鲨魚齒咬着下唇,好像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來一個字。
“你是不是對着我的臉說不出話?”仁王抓着小辮子轉了兩圈,“遙呢?怎麼樣?”
話音落下,凜看着面前的人一陣白光閃過,變成了七濑遙的樣子!!
什麼大變活人!!!
“诶?!”仁王的幻影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他圍着仁王轉了兩圈都沒看出什麼破綻,甚至神态、動作、音色都一模一樣!
可能隻有遙的泳姿無法被他複刻了,他覺得憑着這個他還是能把兩個人分清的。
“好了,你變回來吧。”凜對着面前沉默寡言的‘七濑遙’說到,“沒必要變成他,他是他,你是你自己。”
把剩下的可樂一口氣灌到肚子裡去,他抓了抓頭發,“總之,我會自己找遙說清楚的……謝謝你。”他一把抱住仁王。
也幸好仁王現在反應力練得很出色,才控住了差點要出走的可樂,沒讓它給凜來一次‘愛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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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仁王跟着遊學路線走遍了悉尼大大小小的名勝,還去牧場狠狠寵愛了長毛動物,得到了精神上的慰藉。
最後一天的遊學沒有行程安排,仁王就去明年的u17場館打卡了。
為了準備明年的u17世界杯,澳洲如今網球氛圍濃厚,走幾步就有一個街頭網球場。仁王出門的時候還專門背上了網球包,想着打卡完就去打一場。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牽着狗的人走進了網球場。
那個人是薄荷藍色頭發的,背着一個網球包,走路的速度比較慢,但應該是刻意的。
他跟着走了進去,本想讓對方把狗牽出去,要是被場内亂飛的球砸到就不好了,結果走近想要說話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對方的眼睛沒有聚焦。
他皺了皺眉,低頭看向了那隻狗,猶豫着開了口,“……導盲犬?”
對面的人似乎有點驚訝他跟在自己後面沒一會兒就意識到自己看不見,畢竟他自從知道自己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見後就刻意鍛煉自己,現在他已經能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出門,也很久沒有被人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是,你要來跟我打一場網球比賽嗎?”少年拿出了自己的網球拍,對着對面頗有意思的人問到。
仁王挑了一下左眉,沒有問他要怎麼打的話,隻是讓他等等,自己去買條吸汗帶。
吸汗帶蒙住了眼睛,現在兩個人公平地分站在了球場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