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漸漸變成腥紅,又變得幹涸,成為抹不開的鐵鏽。哇,這個特效好看,這是提姆的想法。他并沒有感到不安,因為那是沒有必要的,他有可能會受到驚吓,但不會為此消耗過多情緒。
就當下的情況來看,完全依據紙條上的行動并不一定正确,如果提姆要自證清白,就必須确保自己是無害的,他安靜地收好匕首和紙條,故作無事地轉身。面前的NPC看上去是位女管家,她說:“少爺,請下樓吃飯。”
提姆不得不跟着她,這位新NPC身上甚至有血迹,走路的時候沒有聲音.難怪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背後。來到客廳,男孩看到了兩位熟人——蝙蝠俠與羅賓,他們被綁在椅子上,嘴裡還塞着布。他們看向剛出現的提姆,而後者則在内心吐糟,他以為隻是個普通的支線型任務,結果還帶主線NPC。
“少爺,請用餐。”女管家将一碗熱血騰騰的血紅色液體放到男孩面前。提姆看了眼,遊戲界面顯示:[仿人類殘肢糖漿(可食用)],他擡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不遠處碎在地上的花瓶,整個客廳中有昏暗的台燈,但瓷片光滑的外表映襯出好看光澤。肚子“咕咕”響了兩下,他想起自己這一天還未進食,于是用勺幹攪了攪湯液,一顆作工不大好的糖果眼珠浮了上來。這麼多糖會不會膩啊?提姆嘗試着抿了一小口。
蝙蝠俠和羅賓的臉都白了。他們是在提姆暈迷後莫名來到此地的,還沒來得及查到些線索就被無臉人綁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們看見被領下樓的男孩,白白淨淨的,較之前的形象瘦些,看見他們時的眼神像在看雜物,無機質的瞳眸,沒什麼感情。
當女管家将一碗血端上桌面時,羅賓的表情已經很不好了,多米諾眼罩下的眼睛直接瞪大,蝙蝠俠比他冷靜,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尤其是當提姆用勺子攪拌後浮出一顆眼球時,羅賓已經要暈眩過去了。
男孩穿着端正的西裝,輕輕晃着腿。糖漿沒有想象中那麼甜,是香草冰淇淩牛奶的味道,可惜提姆更喜歡巧克力牛奶,所以皺了皺眉、可就是這樣普通的表情落在兩名義警眼裡就染上了些許恐怖的意味。玩家提姆德,蝙蝠義警們眼中的漢拔尼。
因為饑餓,所以提姆喝完了湯,如果算湯的話,他用犬齒咬開眼球糖果,是軟糖、說不上是什麼味道,還爆漿。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普通的行為給面前兩位帶來了多大的心靈創傷,其實仔細觀察是可以看出問題的,隻不過燈光昏暗。
吃完東西,提姆感覺胃舒服了點,他将碗遞給NPC,後者離開時掉下一把鑰匙和一個紙團:
/××年6月23日晴/
[紙條四]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很适合離開莊園,但行程不知為何突然取消了。麥克太太死了,我看見了兇手,父親并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他說我如果再亂說就關我禁閉。但麥克太太确實失蹤了,為何他們閉口不談?
背後還有一首詩:
吃掉受害者的眼球
我看見兇手的樣貌
我是兇手
是受害者
鑰匙不知道是哪把鎖的,提姆先收了起來。他看向兩位主線NPC,視野中心出現一橫字:
[是否為他們松綁?]
提姆點擊确認,他不能讓主線NPC處于危險之中。
蝙蝠俠是了解過德雷克慘案的,他沒有親自參與,隻知道兇手一直未被抓到,唯一存活的孩子因受到過度驚吓被送入療養院。總之,提姆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阿卡姆,從各方面而言。
羅賓都在考慮自己被吃的情況了,結果男孩給他松了綁,可愛的眼睛還充滿迷惑,軟糯的童音說:“你生病了嗎?為什麼臉色這麼白?”
“你剛剛吃了什麼?”青年忍不住詢問
“糖啊。”
“你……你經常吃?”
“是啊。”
羅賓感覺自己要死了。他已經腦補了一個以吃人為習慣的家庭養育了提姆,最終被發現,所以提姆才會出現在阿卡姆。而男孩不知道對方想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确實經常吃糖。警衛們看提姆小,經常性塞點糖給他。他的每餐裡也會有特帶的牛奶和水果.當然,水果是去核的。
“這裡是哪?”蝙蝠俠則選擇忽略剛才發生的事.這地方處處透露着古怪。
提姆思索了會說:“可能……是我的夢?”他總不能說是遊戲支線吧,那會像個精神病,雖然可能這倆人就是這樣看待他的。如果是夢的話,死亡是離不開夢境世界的,除非疼痛和墜落。
“那我們應該去叫醒你嗎?”羅賓問,他将食人問題暫且抛于腦後。
提姆剛想講話,突然被捂住嘴,是父親的NPC。他内心一驚,被NPC拖拽着離開,怎樣掙紮都無果。而蝙蝠俠與羅賓隻能眼睜睜看着男孩被拖走,他們無法動彈,像是變成了木偶.
[你被“父親”關了禁閉]
[時間:2小時]
提姆:“……”
男孩嘗試着用之前從女管家身上掉下的鑰匙開鎖,沒有成功。他翻了翻床頭櫃,空空如也,牆壁上的油畫被取下,他總算找到把鑰匙,但也不是開門的那把。提姆往床底一瞅,成功找到一個櫃子。使用在油畫後的鑰匙成功打開。
淩亂的紙條.提姆不得不一個個翻開,大多沒什麼用,隻有幾條是有用的:
/我打碎了花瓶,并摔在了碎片上,很疼。父親抓着我的頭發将我拽進禁閉室,很痛,我在流血。/
/我的父母很愛我,他們說這是在保護我,可為什麼我會因此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