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中看不中用。”略帶嫌棄的響起,江月凝不用想都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表情,她被扇子擋住的臉因為窘迫一紅,趁着他沒注意的時候偷偷瞪了他一眼。
雖然他嘴上嫌棄,可到底最後沒有再松手,而是拉着江月凝走近了侯府的大門。
在踏進大門的時候,江月凝小聲道:“世子,這不合規矩。”
指的是他自顧自把她帶了進去。
謝铉輕嗤一聲,并不在意:“不合規矩的事我做得多了,也不差這一回。”
然後不由分說拉着她繼續往前走。
早在他抱着新娘子下馬的時候,就有眼尖地小厮跑去禀告了廣陽侯和丹陽郡主二人。
待二人穿過前院的垂花門,就見廣陽侯夫婦領着衆賓客前來,丹陽郡主看見謝铉拉着人獨自前來,氣得額頭突突直跳,如果不是賓客還在這裡,怕是恨不得抄起木棍就揍他。
她不動聲色地看向安靜地站在自家兒子身邊的新娘子,發現對方并未因為謝铉制造的意外而慌了神,此時正由着新郎官牽着,身形平穩到連身下的裙擺都沒有晃動的痕迹。
早就聽說了衛國府中的二姑娘在衆姊妹中是最為得體的,如今一看果真是。
最開始聽說與兒子定親的是三姑娘,她還有些不滿意,那三姑娘她是見過的,一身的嬌氣,且從小被嬌慣着長大,真要嫁過來,就等于侯府除了謝铉之外,又多了位祖宗。
可奈何是公爹定下的,她也不能反駁。
沒想到後來江雪凝自己看上了别的男子,求了衛國夫人要與廣陽侯府退親,丹陽郡主因此道果然自己不喜這三姑娘是有道理的,正好借此機會對衛國府提了要二姑娘代替三姑娘嫁過來的要求。
說不定這位二姑娘能将她那不成器的兒子給扳回來,懷着這樣希望,丹陽郡主對未來的兒媳充滿感激。
見江月凝身邊沒有丫鬟跟着,丹陽郡主對着身後的兩個丫鬟揚手,丫鬟立刻明白了,走過去一左一右地扶着江月凝,直接把謝铉擠在一邊。
周圍的賓客礙于丹陽郡主的面子,雖是驚訝,可卻也不敢當面說出不成體統的話來,隻得竊竊私語。
倒是有位老大人直言不諱:“世子不顧禮法的把新娘子帶回來,豈不是傷了衛國府的面子,真是不把未來的嶽家放在眼裡。”
廣陽侯見丹陽郡主因為老大人的這句話面色一變,忙打圓場:“我兒或許是傾慕衛國府二姑娘已久,才會做出這等舉動,讓崔大人見笑了。”
這明顯是有縱容的意思在,衆人知道今天是廣陽侯府大喜的日子,即便心裡對謝铉這種行為感到荒唐,也因為不敢得罪丹陽郡主隻得跟着附和,不敢說出掃興的話來。
謝铉正要開口反駁廣陽侯那句他傾慕江月凝的話,就見丹陽郡主一個眼刀飛了過來,這才老實下來,狀似深情道:“諸位說得對,我心慕二姑娘時日已久,這才等不及了。”
這話自然沒人會信,當事人江月凝更不會信,他們見面的次數加上今天攏共才兩回,且兩回都不怎麼愉快,所以方才他說得話她權當沒有聽見。
冬枝和夏星不在,江月凝在拜堂的時候隔外謹慎,身上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冗長的一套禮結束之後,兩位丫鬟将新娘子送去了洞房,留下謝铉和廣陽侯夫婦招待賓客。
接親的隊伍過了半個多時辰,才擡着空無一人的轎子回來,衆人心想這樁事不出明日就會傳遍整個京中,可許是謝铉在京中的名聲本就不好,所以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大多人竟是沒覺得多意外。
冬枝和夏星被侯府的婆子帶着去喜房的時候,江月凝身體已經坐僵了。
因為主子被人蠻橫的帶走,她們二人心裡很是擔心,見到她眼下靜靜地坐在床邊之後,二人心裡總算是松了口氣。
伺候江月凝多年,她們看出了她身體的僵硬,于是對着房中的丫鬟道:“二位姐姐先出去忙吧,這裡有我們伺候夫人就行。”
那兩位丫鬟本就是丹陽郡主身邊的,隻是臨時被主母吩咐照顧新娘子,眼下世子夫人的陪嫁丫鬟來了,自然也就不用繼續在這裡呆着,于是對着江月凝福了福身:“奴婢們先回去了,夫人若有什麼要吩咐的可以喚門外的幾個丫鬟,她們是郡主特意撥給夫人使喚的。”
江月凝颔首,目送她們離開。
夏星立刻去關上房門,走到已經在給自己揉腿的江月凝身前,代替她利落地幫她揉腿,嘴裡小聲抱怨道:“這世子真是的,好好的非要做出這等讓人下不來台的事情,成親當天就這樣對待姑娘,日後可還得了?”
江月凝不語,反正從今天謝铉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他不喜歡自己,既然如此,那她日後不去招惹對方就行。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大不了就守活寡,左右她也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