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擡手揉一揉有些暈的額頭,眼前的光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她擡頭,睜着圓圓的杏眸看向站在身前的男人,正欲說話,就見他彎腰傾身靠近,兩隻手撐在她的身側,給她留下一個狹小的空間。
周遭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她扶了扶額頭,身子往後仰,想要拉遠二人之間的距離,期間不解地看着近在遲尺的謝铉。
難得見到江月凝這副懵懂的模樣,謝铉唇角微微一勾,腰往下壓了壓,跟着她往後仰的動作逼近,又将倆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了,直到鼻尖聞到淡雅的茉莉香,江月凝沒法繼續往後退,他才停下。
他的嗓音慵懶中帶了一點誘惑:“天地拜了,合卺酒喝了,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那雙鳳眸看她的時候,從中流露出風流,顯得很是勾人。
美色在前,江月凝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但并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緊張。
因為接下來可能要做的事情而緊張。
她知道謝铉在明知故問,拜了天地,他們便成了一對夫妻,自然是要洞房的,可是她還未準備好,昨夜姨娘偷偷塞給她的小冊子,其實她并未看。
萬一在洞房的時候出了醜,以謝铉的性子定然是會笑話她的,而且眼下她還做不到和不喜歡的人洞房。
那還要不要和他洞房?
她不想出醜,也不想和他做那事。
謝铉見眼下的美人抿唇不言,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問題。
“既然不知,那我來替你做決定。”
手腕忽然被一隻滾燙的大掌捏緊往上一提,江月凝呼吸一凝,身子不受控制地撞進他的懷中,她吓了一跳,慌亂中雙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臂。
變化來得太快,加上醉酒,她的反應比平日裡慢了很多,直到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她才把抓着他手臂的手松開。
半晌之後,她後知後覺謝铉是逗弄自己,于是神色一變,闆着一張臉想要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然而對方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用略帶戲谑的聲音道:“躲什麼,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江月凝自知自己不是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的對手,隻好道:“世子莫要再捉弄妾身,若是想要與妾身洞房,妾身自然不會拒絕。”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了委屈,看起來頗像是被他強迫的一般。
謝铉知道她心裡不願,面上還說出這樣的話,心裡莫名生出一股氣,他捏着她上臂的手蓦地一緊,把人緊緊地抱在懷中,像是報複她一樣,雙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嚴絲合縫,沒有一丁點的空隙。
江月凝被他緊緊地抱着,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她開始懷疑謝铉是不是想要用這個方法讓她窒息而亡,以達到洩憤的目的。
她擡手沒什麼力氣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着急道:“世子,我快要被你悶死了,你快給我松開!”
情急之下她連自稱都忘記用了,如果不是因為不能罵人,她還想罵謝铉幾句。
謝铉低頭看見懷中的人憋紅了一張臉,心中才舒坦了一些,他稍微松開了一點,輕笑一聲道:“既然你願意與我洞房,那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
他本欲是吓吓她,誰知道聽到要他的話,對方卻安靜了下來,他狐疑地看着懷中的少女,等着看她的反應。
江月凝安靜下來不是因為她認命了,而是逐漸上頭的酒精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手不知何時攥着他的袖子,聽到他說要洞房的時候,也沒有覺得不妥。
“你這是醉了?”
見她雙目漸漸恍惚,以防她跌倒,謝铉收緊了扶住她後腰的手,目光露在她那張醉眼迷離的臉上,見她努力睜着不甚清醒的雙眸,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等着她回答,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說話。
正在他要将人放開,喊她的陪嫁丫鬟進來伺候她洗漱的時候,懷中的人突然墊起腳尖,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的力氣不大,上下的牙齒輕輕地啃咬着,被她柔軟的雙唇觸碰的地方傳來奇怪的感覺。
“嘶!”對方突然加大了力氣,一陣刺痛傳來。
“膽子還挺大。”謝铉眸色一變,正要做點什麼扳回一局,就見對方雙眼一閉,身子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看着已然醉過去的人,他差點被氣笑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