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性子與冬枝的溫和不同,她當即就反手推了那小丫鬟一把:“怎麼,還想打人嗎?”
那小丫鬟看着挺壯,沒想到這般不禁推,整個人往後仰,摔倒在地上。
夏星為此哈哈笑了幾下,啐了一口:“活該!”
玉姬見狀怒瞪着眼睛看向江月凝:“本來還想着你識趣的話我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身邊的人還敢出手傷人。”
看起來是不想善罷甘休的意思,江月凝有些頭疼,當下在心裡埋怨起謝铉來,如果不是他的緣故,或許這眠春館的頭牌也不會如此嚣張,在她這裡鬧事。
在心裡歎了口氣,江月凝對着玉姬道:“玉姑娘,是你的丫鬟想要動手在先,煩請你弄清楚,還有,被你毀壞的香料,也請你賠償,若是不願,咱們就去京兆府,讓京兆府尹決斷。”
她自己倒是不怕見官,說出這話不僅僅是為了吓唬玉姬。
果然她這一招頗有奏效,玉姬聽見要去見官,面色一白,強裝鎮定冷哼道:“我為何要與你去見官,你可知道我與謝世子的關系?你若是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謝世子,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将那香料送給我,我便不同跟你計較今天冒犯我的事。”
“既然如此,夏星,去報官吧。”
江月凝這話一出,夏星馬上興沖沖作勢要前去報官。
玉姬一聽,立刻慌了,以她的身份,要是去見官了那還得了,而且世子若是知道她在外頭與在他跟前的溫柔小意不同,說不定會因此厭棄她,于是忙出言制止,她咬了咬牙:“等等,我賠你還不行嗎!”
江月凝面上立刻換上一抹笑:“一共二十兩銀子,多謝。”
最後玉姬不情不願地付了給江月凝付了二十兩銀子,帶着人離開之前,又忍不住對江月凝放狠話:“要是世子知道我在你這鋪子裡受了委屈,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這話對江月凝産生不了任何的威脅,她都還沒因為這事對謝铉生氣,他若真的聽了玉姬的話來尋自己的不痛快,她就找人偷偷去婆母那兒告狀。
讓婆母收拾他。
*
謝铉才跟着幾個狐朋狗友去了眠春館,沒一會兒就看見玉姬哭哭啼啼地來尋他,美人梨花帶雨,可是落在謝铉的眼中,卻讓他生出一絲不耐來。
他半躺在美人靠上,一雙鳳眸懶懶看着玉姬,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惜之情,倒是其中的一個公子心疼道:“玉姬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哭得這般傷心。”
玉姬看了一眼仍舊無動于衷的謝铉,心裡更難過了,她對着那名先開口的公子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奴早上去買香料,被香料鋪子的人一頓奚落,嘲笑奴的出身,還說不把香料賣給奴這樣卑賤的人。”
另一位公子好奇問:“那香料鋪子叫什麼名字?竟是如此的看不起人。”
玉姬瞧了一眼謝铉,見他沒有要制止她的意思,以為有戲,忙說了出來。
那幾位聽見鋪子的名字,下意識去看謝铉的表情,衆人面上都露出有些難言的表情。
其他人他們不知道,但是謝铉曾經與他們提過,他那位新婚夫人在永安巷開了一間香料鋪子,名字與方才玉姬說得一樣。
那鋪子後面的老闆可是眼前這位的夫人,玉姬難道不知道嗎?
玉姬看不明白衆人的反應,隻想着謝铉能夠幫自己出氣,見自己說出了鋪子的名字,但是謝铉仍舊不為所動。
于是又開始哭。
身邊的幾位公子見美人垂淚,都心疼地紛紛安慰玉姬,除了謝铉之外。
他被這哭聲哭得心煩,不耐煩道:“别哭了,吵死了。”
玉姬的哭聲被他打斷,本來她還想要博得謝铉的同情,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她一時之間張着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哭。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讓她進來。”
謝铉不是什麼傻子,看出了玉姬是想要找他做主,想要他替她出氣,可她又不是他的誰,他憑什麼要幫她?
不過是仗着給自己倒過幾次酒,就想着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好處,還真自己是什麼人了?
玉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很快哭着被老鸨帶了出去。
直到她離開,其中一位公子才喃喃道:“謝兄,你這夫人還挺厲害的,這麼精準地收拾了自己夫君在外的紅顔知己。”
謝铉收回往外看的目光,嗤笑一聲:“她算哪門子的紅顔知己。”
那公子想想也是,若謝铉真的對玉姬上心,方才也不會無情地将人趕走,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心道果然無情,于是笑道:“是我說錯了,京郊的那位才是謝兄的紅顔知己。”
謝铉觑了對方一眼,沒有反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