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慕容景曆略顯尴尬的移開視線,嘴硬否認道:“我沒有不高興,你以後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了,隻管請他來看就是了。”
“既然殿下都已經這麼說了,那以後,還是請扶桑公子早晚各來診一次脈吧。”
“行,”慕容景曆仿佛從齒縫中擠出這個字,“夫人想怎樣就怎樣。”
他們二人倒是和好如初了,外面的那些流言雖然被齊問以雷霆之勢強行止住,但還是在不少人心裡留下深刻印象。
慕容景安聽到慕容景曆對白聆祤動手時,一時激動,竟硬生生折斷了手中的朱筆,心中對慕容景曆的憎惡又加深幾分。
他這樣一個在邊塞長大的野蠻之人,有什麼資格登上儲君的位置,難道就憑他比自己健全嗎?
慕容景和不由自主的擡手掩住左眼,餘下的一隻眼中滿是滔天怒火,若非是因為失去了這隻眼睛,皇位,白聆祤,就都是他的。
他本以為慕容景曆會善待她,沒想到他卻如此待她,這讓慕容景和如何能忍受,他最最心愛的姑娘,他視為珍寶,如珠似玉般呵護在掌心之人,卻被他如此薄待。
這讓慕容景和如何能忍受。
*
白聆祤借口脖頸有傷,故意不讓慕容景曆進門,想借此給那些妾室們制造機會,隻可惜那些人一個個漂亮歸漂亮,卻毫無用處。
都大半個月了,一個成功留住慕容景曆的都沒有。
眼看她脖頸上的傷都要痊愈了,白聆祤心下更是着急,再加上天氣愈發悶熱,這心煩意亂的,本就差勁的身體又病倒了。
“咳咳。”白聆祤伏在床前,面色蒼白,就連咳嗽聲聽起來都虛弱無力。
“白姑娘,要靜心,切莫憂慮多思。”扶桑慢慢抽走白聆祤手臂上最後一根銀針,耐心叮囑她。
靜心?白聆祤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她如何能靜得下心來,她如今雖是太子妃,就是日後如願當上皇後,沒有子嗣傍身,誰知道她能在皇後的位置上待幾年。
慕容景曆如今是喜歡她,可這份喜歡又能保持多久呢?他能給予自己的一切,改日也會給别人,什麼都是假的,隻有握在手中的權利才是真的。
慕容景曆若是知道自己當日的氣急之下的口不擇言,會被白聆祤當真,怕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讓它胡說八道。
“殿,殿下呢?”白聆祤柔弱的開口。
“殿下昨日就進宮了,如今還沒回來呢。”秋水在一旁回答。
三日前宮裡突然傳出消息,陛下病重,幾位皇子都進宮去了,據太醫院傳出的消息,陛下怕是撐不過這個月了。
“若是殿下回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白聆祤說完,疲倦的閉上雙眼。
“無論你想要做什麼,總歸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畢竟,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扶桑不知道白聆祤都在想些什麼,她身子本就不好,這段時日以來又總是憂思過重,郁結于心,隻會加重她的病情。
“多謝扶桑公子。”白聆祤閉着眼睛慢慢說了一句。
扶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居然如此有限,既解不了她的優思,又治不好她的病體。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藥。”扶桑緩緩起身,他能做的,似乎也隻有熬藥了。
白聆祤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是被窗外的嘈雜的雨聲吵醒,屋内雖有蠟燭照明,卻也顯得十分昏暗。
床邊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直侍奉在她左右的秋水也不知去了何處。
白聆祤勉強支撐着酸軟無力的身子坐了起來,床邊坐着的人伸手扶她,半幹的衣袖上還帶着雨水的潮氣。
“殿下,何時回來的?”
“病的這麼重,怎麼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慕容景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面色凝重的看着他,聲音悶悶的開口。
“殿下在宮中,這點小事怎好叨擾殿下。”白聆祤臉上看起來仍舊沒什麼血色,隻是睡了一覺後,恢複些氣力。
慕容景曆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隻要是你的事,在我這裡都不算小事。”
白聆祤有些虛弱的笑了笑,“殿下如此厚愛,倒是讓聆兒受寵若驚了。”
慕容景曆沒說話,不知為何,他今日看起來格外嚴肅些,接着,他突然伸手抱住白聆祤,用盡全身力氣,恨不得把人揉進身體裡。
白聆祤不明所以,卻在靠近他時,感受到他發絲的潮濕,他似是冒雨回來的,連被淋濕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殿,殿下?”白聆祤被他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伸手小小的推了他一下。
慕容景曆似乎格外舍不得放開她,微微送了些力氣,卻還是抱着他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