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好像下的更大了，噼裡啪啦落了一整夜，早起時，地面上還帶着未幹的水漬。

白聆祤今日的狀态看起來比昨日要好上許多，隻是臉上仍舊帶着病容，好似一朵懸挂在枝頭，飽經風雨的栀子花，搖搖欲墜，将落未落。

白聆祤站在窗邊，夜裡下了一整夜的雨，推開窗時，空氣中似乎能聞到雨水夾雜泥土的氣息。

似是怕驚擾到她，慕容景曆站在梧桐苑外，忽然有些不敢上前，最後還是白聆祤先看到她，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殿下？”白聆祤看着他身上的裝扮，有些疑惑的開口：“今日為何穿成這個樣子？”

昔日總是一身簡單常服的慕容景曆，今日卻忽然穿上的一身厚重的盔甲，腰挂佩劍，整個人看起來殺氣十足。

“我要走了。”

慕容景曆擡手摸了摸她鬓邊的發絲，原本昨日就想告訴她的，隻是等他回去找她的時候，卻見白聆祤睡得正熟，便不忍吵醒她。

“去哪裡？”

“邊關。”

“為何？”白聆祤一向淡然的嗓音中多了一絲焦急，就連那雙總是如水般平靜的瞳孔中也染上一絲擔憂，“殿下，殿下不是太子嗎？太子為何要去邊關？”

這還是白聆祤第一次為他失态，慕容景曆心中有意思竊喜，但更多的，還是即将分别的不舍之情。

“邊關有蠻夷之人鬧事，等會平複蠻夷，自然就會回來了。”

“等我歸來，便一直陪你留在這京城，再也不離開。”

既然白聆祤不能離開京城，那他就留在京城陪他。

那隻本應自由翺翔在天空的雄鷹，如今卻甘願将自己關進這黃金籠中。

白聆祤嘴唇微微抖動，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隻是撫摸了一下他胸前冰冷而又堅硬的盔甲，再三叮囑他：“早日回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

“好。”

慕容景曆最後又伸手抱了她一下，怕身上堅硬的盔甲會硌疼她，就連擁抱都不敢太用力。

臨走前，慕容景曆特意把元天騁留下保護白聆祤，并交代他，要事事以白聆祤危險，白聆祤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

慕容景曆一走，白聆祤瞬間冷下臉，擡手便将桌上的杯子狠狠擲了出去，險些砸到剛走進來的扶桑。

扶桑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擡腳饒了過去，走到白聆祤面前，在她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去邊關平亂？他是太子，就算要平亂，也輪不上到他身上！”白聆祤語氣中扔帶着未消的火氣。

“回小姐，”秋水謹慎的開口：“聽說是安王殿下的人在朝堂上各種進言，陛下，陛下迫于無奈，這才派了太子殿下前去。”

慕容景和？

白聆祤手指在桌面輕點，腦中思緒不斷，慕容景和他想做什麼？他都已經殘廢了，不會還不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