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深吸一口氣,雖然他此生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仗着權勢濫殺無辜,但他想聽一聽原因,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個人必須死。
“此人膽大包天,染指了不該染指的人,自然是要死的。”
扶桑沒等到元天騁開口,隻聽到了身後傳來白聆祤格外淡漠的嗓音,仿佛不是死了個人,隻是樹上落下了一片葉子那樣輕描淡寫。
白聆祤說完,也不管扶桑會是何反應,直接帶着秋水,頭也不回的離去。
扶桑喉嚨有些艱難的上下動了動,他之所以選擇問元天騁而不是白聆祤,就是想自欺欺人的騙自己,白聆祤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可如今,白聆祤隻用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扶桑臉色有些發白,嘴唇微微顫抖,還以為他被吓到了,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從前在戰場上在死人堆裡救人的時候都沒見他害怕,如今怎麼還會被一攤血給吓成這個樣子。
殊不知,扶桑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對白聆祤如此草菅人命感到憤怒。
“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都應該由官府來處置,你們怎麼能随便就把人殺了?”扶桑臉上帶着怒火,憤怒的仰頭瞪着比他高出許多的元天騁。
“扶桑公子,他是府上的下人,該如何處置,自然是由娘娘說了算。”元天騁被扶桑瞪着,偏頭避開他的實現,絲毫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扶桑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他明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偏偏他沒有勇氣去質問真正下令的人,隻敢把怒火宣洩到元天騁身上。
這偌大的王府,白聆祤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他究竟做了什麼?”扶桑還是想知道,這個下人究竟犯了什麼錯,一定要非死不可。
元天騁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道:“您還是去問太子妃娘娘吧。”
此事關乎到他們殿下的顔面,元天騁可不敢輕易洩露半個字,還是讓他去問太子妃娘娘吧。
至于白聆祤會不會告訴他,殿下知道了會怎樣,那就不關元天騁的事了。
直到傍晚,夜幕降臨之後,幾經猶豫,扶桑才終于下定決心,敲響了梧桐苑的門。
來替他開門的還是秋水,隻是讓扶桑感到奇怪的是,梧桐苑多了好幾個生面孔,就連先前告訴他白聆祤去處的下人也不在院子裡了。
扶桑心中倍感疑惑,“這院子裡侍奉的下人怎麼都換了?”
“他們伺候的不好,自然就換了。”秋水神色平淡的開口,好似這隻是一個再不起眼的小事。
扶桑仍舊感到又一絲怪異,這些下人都是白聆祤嫁進來時精挑細選出來的,怎麼會做出讓她不滿意的事呢。
白聆祤正坐着窗邊,吹着清涼的夜風,面前擺着一盤棋局,閑來無事,自己和自己對弈。
扶桑壓下心頭忽然湧起的那一絲怪異,來到白聆祤身邊。
今天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連他為白聆祤新研制的藥都沒來得及給她服用。
“天色不早了,扶桑公子怎麼來了?”白聆祤隻是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實現又重新落回到棋盤上。
扶桑心裡有些不舒服,對方還是第一次這樣無視他。
明明是她的錯,他都主動來找她了,白聆祤為什麼還要對他發脾氣?扶桑隻覺得十分委屈。
等了半天都不見人開口,白聆祤這才擡起頭,扶桑一個人站着原地,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見白聆祤終于舍得看他一眼,扶桑沒忍住,委屈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白聆祤隻覺得格外茫然,扶桑看她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抛夫棄子被找上門了呢。
“咳咳,”白聆祤輕咳一聲,決定無視他的眼神,問道:“這麼晚了,呢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扶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直接開口質問她:“你今天為什麼要讓元天騁殺了那個人?”
“就為了這個?”白聆祤撚起一顆棋子,語氣絲毫不以為意。
“你……”那些責備的話在扶桑口中轉了好幾遍,最後也隻是底氣不足的說了一句:“不可以随便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