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抱臂靠着走廊外沿的牆壁,挑眉笑着:“算我一個怎麼樣?”
楚言楠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隻伸了個懶腰,問:“你那群狐朋狗友呢?”
“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喬一知道楚言楠心裡還隔應,潘耀調戲他學生而他無所作為的事,隻能心虛道:“今晚我請客,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楚言楠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往Next Level吧台方向走。
喬一見楚言楠沒有轉身就走,松了口氣,對顧清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跟上:“走,喝酒去。”
顧清無奈跟上:“阿楠,你今早剛退燒,不能多喝。”
“知道了,就沾個唇而已。”楚言楠說。
顧清深知這隻是哄他的。
“來三杯尼克羅尼。”喬一對酒保說完,又轉頭對楚言楠和顧清說:“你們等會兒注意着點啊,尼克羅尼是出了名的失身酒,别一覺起來就失身了。”
“失身酒你還給我喝,”楚言楠挑眉,張口就來:“喬一,你不會對我圖謀不軌吧?”
顧清垂眸,感覺沒喝酒頭就開始痛了。
“滾滾滾滾滾!”喬一捶了他肩膀一拳:“你都有顧清了,别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的。”
話音剛落,楚言楠和顧清同時陷入了沉默。
喬一不明所以:“怎、怎麼了?”
楚言楠和顧清對視一眼,忽然撲上去摟住他的脖頸:“顧清!顧老師!Dear!我對你一心一意!不要聽喬一在這裡挑撥離間!”
顧清失笑:“好。”
“啧。”喬一習以為常:“這麼多年了,你倆怎麼還膩膩歪歪的。”
高中的時候楚言楠和顧清就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楚言楠還特别喜歡挂在别人身上,喬一早已對他們連體嬰兒的相處方式習以為常。
但是楚言楠和顧清卻知道,現在是不一樣的。
幾人說話間,調酒師開始調酒,古典杯裡加入冰,兌入麥哲倫金酒、金巴利酒和紅味美思,插上新鮮陳皮作裝飾,柑橘味混合着苦味,讓人嘴裡發幹。
楚言楠嘗試着喝了一口,先是杜松子和柑橘香,但是金酒的苦味,味道很複雜,平衡了甜味與苦味,但又不厚重,反而很清新。
喬一笑問:“怎麼樣?”
“還好。”楚言楠又喝了一口。
“那就好。”喬一一笑,轉頭看向顧清,問:“好多年沒見了,結果我還在學校,你已經開始實習了——據說有一段時間了?”
“嗯。”顧清垂眸,灰色的眼眸中沒有半分情緒:“我大三課程比較少,修滿學分就出來實習了。”
“這麼拼,為什麼?”
“打工,還債。”
“……你為什麼不想出國留學?”喬一默了默,笑說:“如果你遵從顧家的想法出國,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可偏偏你——明明高二的時候你對這也挺無所謂的呀。”
顧清沒有說話,看向一旁的楚言楠。
喬一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楚言楠,目光頓了頓,挑眉:“阿楠?”
楚言楠擡眸,眼神霧蒙蒙的,像是醉了:“嗯?”
喬一仔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無奈道:“我不是都已經說過這是失身酒了嗎,你還貪杯。”
酒的後勁上來了,酒精刺激神經系統、擴張血管、影響心跳節律,讓人心跳加速。
楚言楠感覺自己的心髒正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顧清發覺楚言楠的不适,隻能一邊給楚言楠拍背順氣,一邊跟喬一說:“阿楠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學校。”
“我送你們。”喬一飛快結了賬,大步沖到門外去開車。
喬一喜歡跑車,然而跑車隻有兩個座,他今天開出來的科尼賽克也是如此,他們三個人又不能讓其中一個躺後備箱。
喬一啧了一聲,轉頭對顧清誠懇道:“顧清,阿楠坐你腿上沒問題吧?”
顧清點頭,抱起楚言楠就坐上科尼賽克的副駕駛,楚言楠縮在他懷裡難受得磨蹭。
“顧清……”楚言楠意識模糊不清,抓着顧清的手,放在自己胸口:“Dear,你摸摸,我的心跳好快。”
撲通——
撲通——
撲通——
……
手底的心髒跳得最快,好像想要突破骨骼與血肉,闖進他的手心。
顧清莫名感覺手掌被燙了一下,猛地縮回手,卻發現自己的心髒也開始劇烈跳動,好像要突破胸腔奔向懷裡的人。
“Dear……”楚言楠擡頭看着顧清:“你的心跳也好快。”
顧清垂眸:“嗯……”
“我還以為,你的心,會和你一樣,像個啞巴。”
“不,它隻是在為你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