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隔着血肉,傾聽對方的心髒為自己跳動,越來越快。
“回去給他泡點蜂蜜,解酒。”喬一一邊開車一邊說:“也是幸好我在這,讓你一個人帶着個醉鬼,指不定還能不能開車呢。”
“不用擔心,我連車都沒有。”顧清誠懇道。
“你還沒考駕照?”喬一随口一問。
“考了,大二為了學分考的——别亂摸。”顧清按下楚言楠想要摸他胸口的手:“但我今年剛把學費借款還完,沒錢買車。”
“哦。”喬一默了默,還是沒忍住開口:“你到底怎麼想不開,好日子不過偏要出來體驗生活。”
顧清低頭看着懷裡的楚言楠,灰色眼眸中的漠然被融化:“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就是因為想開了,所以才走的。”
楚言楠不舒服地往他懷裡鑽。
如果是以往,楚言楠是不會醉得這樣徹底的,什麼白酒伏特加他又不是沒喝過,隻是今天不一樣,以往喝酒要麼沒人會管他、要麼他不想麻煩任何人,可現在顧清在他身邊啊。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病了,又心安理得地醉了。
反正有顧清在,他可以放心失去意識。
至于顧清會不會對他做什麼?
拜托,顧清從小就是正人君子好學生好不好?也就是遇到他之後被帶歪了,但是趁人喝醉動手動腳的事情他不幹的。
校門口,喬一的車因為沒有錄入車牌,不能開進校園,顧清就先下車,蹲在車邊,任由楚言楠趴在自己背上,背起他和喬一告别:“慢走。”
“好。”喬一沒有立馬走,而是開着大燈給他們引路,直到人不見了,這才離開。
夜晚很涼,顧清背着楚言楠,楚言楠灼熱的呼吸撲在他的脖頸上,讓夜晚都變得如心跳般滾燙。
顧清背着楚言楠,回宿舍,上樓,在楚言楠的房間和他的房間中,選擇了他的房間——因為沒有楚言楠房間的鑰匙。
把楚言楠放到床上,替他脫掉外套蓋上被子,顧清才去外間打電話給吳詩涵:“喂,詩涵,你那有蜂蜜嗎?”
“嗯?怎麼突然接蜂蜜啊?”吳詩涵正一邊吃零食一邊追劇,吃薯片的嘎吱嘎吱聲和電視劇裡的“西巴”通過手機傳來。
“阿楠喝醉了,喬一說要喝蜂蜜水,我這裡沒有蜂蜜。”顧清說着,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抱住他。
“什麼玩意兒?”吳詩涵從床上彈射起飛,跳下床:“等會兒,我就來——西巴!喬一那死小子,别給人喂酒精中毒了。”
說着,挂了電話。
“你在給誰打電話?”楚言楠從身後抱着顧清,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為什麼不陪在我身邊?”
“找詩涵借蜂蜜。”顧清轉過身,抱起楚言楠:“你醉了,不要亂跑。”
楚言楠沒有反駁說自己沒醉,隻靠在顧清懷裡,聽着他的心跳:“剛才,你的心跳不見了,我就醒了。”
“為什麼?”顧清問。
“太安靜了,我睡不着。”楚言楠閉上眼。
顧清看着楚言楠,沒有再說話,隻抱着他坐在床上,靜靜注視着他。
砰砰砰——
“顧清,我來啦!”吳詩涵的聲音響起。
顧清輕輕将楚言楠平放在床上,獨自去外間開門:“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吧,阿楠在卧室。”
吳詩涵把兩罐蜂蜜往顧清懷裡一塞:“麥盧卡蜂蜜?和雲南岩蜂蜜,不知道他喜歡哪個就都帶來了,麥盧卡蜂蜜有點苦,雲南岩蜂蜜是酸的。”
顧清點頭:“好。”
吳詩涵一溜煙鑽進房間,發現楚言楠已經醒了,正迷迷登登坐在床上。
“阿楠。”吳詩涵兩步上前坐在床邊:“感覺怎麼樣?”
楚言楠垂眸:“頭疼。”
“宿醉就是這樣的。”吳詩涵笑:“乖乖,躺下等顧清泡蜂蜜水。”
“顧清呢?”楚言楠問。
“泡蜂蜜水呢。”吳詩涵說。
“我要找他。”說着,楚言楠就要掀開被子下床,卻被吳詩涵攔住了:“幹啥幹啥,喝醉了就不要到處亂跑,躺好。”
“他又要到處亂跑?”顧清端着一杯蜂蜜水房間。
“是啊,他要找你。”吳詩涵聳了聳肩,讓出床頭的位置。
“我來了。”顧清坐到床邊,把楚言楠抱進懷裡,給他喂蜂蜜水:“喝水。”
吳詩涵靠在一旁,看着楚言楠喝完一杯蜂蜜水,笑問:“醉成這樣,是借酒消愁?”
楚言楠哪怕是醉着,也還能怼人:“借酒消愁愁更愁。”
“别愁了,你爹知道這件事了,還特地跑去黎家找人算賬了呢。”吳詩涵眼珠往左上方瞟,伸出手指點了點嘴唇:“據說陳沈還攢了個局,打算敲打一下圈子裡那群太子黨。”
“他不是我爹。”楚言楠閉着眼,随口說。
吳詩涵聳了聳肩:“哦。”
楚言楠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