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玡道:“殿下,五皇子好歹是您的親弟,凡事還當謹言慎行。”
和煦心中不快,但見雲玡色如春花,言辭懇切,一心為他着想,不免大為感動,握緊他的手道:“長生,我知道,隻是我不喜歡你與他處在一起。那日他害你落水,我真恨不得要了他的命。”他又湊近了些,嗅到他身上的蘭香,已是神色癡迷:“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若說心意,雲玡隻道是和煦當他是好友,并未想太多。饒是他聰慧異常,也不過十五歲,如何會想到風月相關?隻是笑道:“雲玡明白。”
他這一笑,若熹雲将出,靈秀的眼中透出絲絲媚意。
和煦呼吸微急,正要親吻上去,車馬卻忽然停下,侍衛在外面道:“爺,咱們到了。”
和煦臉上掠過一絲狠厲,無奈地松開雲玡,帶他下車。
雲玡看見敕造安國府幾個大字,便知道是來了和煦外祖,當朝大司馬的謝文霍家中。雲玡面露詫異,和煦攜着他的手便是一笑:“祖母一直聽說你,特意叫我帶你來看看,你今日便住下,我派人給師傅送信說一聲就好。”
進了安國府,謝文霍早率領一幹家眷等候在門口,見了和煦,忙叩首請安。
“叩見太子殿下。”
“外祖請起。”
謝文霍起身,看見雲玡肌骨瑩潤,氣度不凡,不禁一愣:“這位是?”
“這是雲太傅的嫡子,雲玡。”
雲玡見了禮,謝文霍便叫人帶他們進去,吃完飯去拜見了和煦的外祖母甄氏,甄氏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把雲玡當成女娃,說了許多體己話叫他好生伺候太子殿下,又從床頭的匣子裡拿了不少的金銀首飾給他,惹得和煦噗嗤直笑。
雲玡身為男子被錯認成女兒身,本是無奈,又被教了些婉轉承歡之言,心中大為憋悶,隻是面對老人,不便說什麼。
和煦夜裡在東邊的暖閣裡歇下,謝文霍吩咐下人為雲玡另置房屋,和煦攔了說與雲玡睡一間。
謝文霍愣住,目光在和煦雲玡之間逡巡,道:“陛下,禮不可廢,還是請雲小公子去隔壁吧。”
和煦大不樂意,謝文霍一再堅持,雲玡見他二人氣氛微妙,忽然悟出些什麼,自請去了隔壁。
“長生……”
“陛下早些歇息吧,小人先行告退。”雲玡淡笑道。
雲玡躬身退下,出了門心中忐忑不安,恨不得叫了車馬徑自回家。
謝文霍苦口婆心:“殿下,雲家這個孩子我素有耳聞,天資聰慧模樣絕佳,隻是你與他再好,也隻能止步于知己之交,萬萬不能行差踏錯,惹人非議。”
屋内和煦負手站着,面色不虞,半晌才道:“這話孤聽明白了,外祖不必再說。”
在安國府住了兩日,算是相安無事,和煦與謝文霍讨論政事,叫上了家中子弟。如今南方鬧出鹽鐵私案,朝廷大臣私相授受,此事牽扯衆多,陛下将此案交給和煦來審,不少人主張求穩,讓和煦和稀泥不去管。
和煦回來将此事對雲玡說了,雲玡卻說該殺雞儆猴。
“鹽鐵之案積弊多年,陛下焉能不知問題根源所在?大凡這種動辄得咎的事,太子隻管既查得清又查不清,抓幾個重要又沒那麼重要的蠹蟲滅了。正值北方雪災,再下個捐錢令看他們表現,其餘的待陛下示下就好。倘或太子若一味回避,隻怕陛下責怪太子迎合百官,反倒失了聖心。”
和煦聽了,拊掌道:“外祖也是這樣說,長生,你要我如何謝你?”
“謝我做什麼?”
“你這樣一心一意待我,我可不得謝謝你。”
雲玡聽了這話,心中警鈴大作,隻是笑笑,卻不敢接話。
門外有人來敲門,是和煦的表弟謝夢塵,趴在門邊上說要帶他們去樂子。
和煦與雲玡都不常在外面,心思活絡了些,如今元宵節剛過,外面想必十分熱鬧。加上雲玡不想與和煦獨處,巴不得來個人攪和攪和,就這樣,一行人乘了車轎從側門出去。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車轎停了下來。
謝夢塵折扇輕搖,獻寶似的拉着二人看去。
隻見高樓香燭缭繞,倩女紅袖招,一口一個:“大爺進來瞧瞧啊~~”
和煦臉色一僵,雲玡亦是詫異。
這家夥居然敢帶他們來,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