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翊沉沉看着他,牽起他的手帶他出去。
外面的狼讨不到好處,圍攏在一起,隻是它們不甘心,仍舊虎視眈眈地盯着。
一行人随何嫣兒回了房,點亮油燈在床下面的木箱子裡找到了那隻小狼崽,白毛小崽子睡得正香,被雲玡抱起來的時候還軟乎乎地蹭了蹭。
狼王要找的是他的幼崽。
雲玡一出門,那群狼立刻嚎叫起來。狼王站起來,想上前又忍住了,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小狼崽受到感應,已然醒來,它待在雲玡懷中甚是舒服,像在娘親懷裡一樣,也不叫喚,還舔了舔雲玡的衣服。
雲玡摸了摸它的腦袋,讓人把紀洋和何嫣兒叫來,兩個人害怕得直流淚。
雲玡把小狼遞給他們:“去還給它們。”
紀洋搖頭:“我不行。”
雲玡冷聲道:“不行也得行,去。”
他素來好脾氣,臉一闆,竟叫人害怕起來。
何嫣兒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紀洋過去,走到狼王前一射之地,蹲下将小狼崽放到地上,小狼崽在雲玡腳邊轉了轉,便歡歡喜喜地轉身跑向狼王。
狼王叼住小狼崽的後頸向撤去,跑遠了轉過頭來看了雲玡一眼才離開,野狼們将死掉的同伴叼回背上越過院牆消失不見。
狼群齊刷刷地走了,廳内的衆人回過神,慶幸的慶幸,大哭的大哭,歡呼的歡呼。
事到如今大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白天大家遊山玩水寫寫詩挺好,結果紀洋程蒙兩個從西夷回來的野小子覺得沒滋味,正巧看見幾隻小狼崽,趁中午休息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帶着何嫣兒去山裡打獵。
紀洋射中了一隻母狼,又帶走了三隻小狼。程蒙追求野性,把母狼和兩隻小狼給烤了吃了,何嫣兒看着不忍,借口喜歡留下了這隻狼王的幼崽。
也幸好她這麼做了。
白狼聰明,性野,數量稀少,養育後代不易,如果連這隻幼崽也被吃了,狼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罷休。
“程蒙走了,咱們要不要去找找他?”
“找什麼找?出了事也是他自個兒活該。”
“好歹也是同窗。”
“今日的事不都是他惹出來的。”
“他溜得比我們快多了。”
衆人叽叽咕咕,紀洋和何嫣兒埋着頭不說話。
護衛們大多傷了,為了提防狼群再來,也不敢離開,雲玡便帶人去花園裡摘了草藥搗爛了給他們敷上。
弄完這一通,雲玡覺得天旋地轉,還好和翊扶住了他。
雲玡回了廂房,趴在桌上悶不做聲。
“犯病了?”和翊問。
雲玡沒說話,和翊眉心皺成一道川,扶起他靠在懷中,伸手探向他白皙的頸子,指腹微微一摩挲沿着細長金鍊子扯出藥囊,他拿着藥囊輕輕一搖,臉色已然黑了。
“你又背着我送了多少藥出去?”
“……”
他似乎真的生氣了:“讓你瞎大方,自己要用又用不上。”
雲玡難受得蹙眉,還在笑:“什麼背着你?我做事光明正大……”說完已是上氣不接下氣,淡櫻色的唇.瓣微張着喘氣。
和翊心髒緊了緊,暗自為他輸送内力,等幾道内勁綿綿不絕地送進去,雲玡的情況總算好了許多,人已經沉沉睡去。
和翊抱起雲玡放回床上,拿起他的手貼在臉上,白皙的指尖被刀刃割傷,傷口結成淺淡的紅色,和翊被隐隐的蘭香所蠱惑,嗅了下,又吻了下。
雲玡的指尖微微蜷縮,劃過他唇邊的時候像是搔在人的心上。
和翊眸色黑沉,他最近勤于練功,功力大增,欲.望也更強烈了。
有時候他看着雲玡,幾乎抑制不住掐住他拖進懷裡的沖動。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和翊回過神來,蹙眉放開雲玡。
拉開門,薛山鳴下了一跳,頗為拘謹地後退了幾步。
和翊沒想到來人是他,直接下逐客令:“他睡了,有事明天再來。”
薛山鳴清清嗓子:“我是來找你的。”
“什麼事?”
“廚房做了點宵夜,偵仲叫你去吃。”
“我不吃。”
薛山鳴瞥了眼和翊,似乎有點無語,他活動活動膀子,支吾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謝什麼?”
薛山鳴龇牙咧嘴,說不出口,和翊是故意的吧,救了他一次就故意拿喬。他來道謝沒問題,但是和翊擺明了一點也不買賬。
但想到康偵仲的叮囑,隻好道:“偵仲跟我說了,白狼襲擊我的時候是你救了我,多謝!”
和翊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用謝。”
薛山鳴愣了下。
和翊把他頭掃到腳:“還有事?”
“沒沒。”
和翊要關門:“沒有就走。”
薛山鳴瞪着緊閉的房門,氣到了。
這是長生的房間,他拽個什麼勁兒???
等等,長生在睡覺,他在裡頭待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