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雲玡所料,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屋外忽然傳來簌簌的響動,像是什麼東西在快速跑動。
雲玡神色一凜然,看向和翊,和翊點了點頭,從牆上取下弓箭來,他打量了一番,将幾縷挂在箭尾的狼毛撚開,臉色不太好。
屋外的吼叫聲吓醒了衆人,魏彥華連忙沖到門邊開了條縫:“怎麼回事?”
嚴陣以待的護衛們變了臉色:“少爺,是狼群,有十幾二十頭狼!”
說話間,一頭半人高的惡狼直沖而來,騎到了門口護衛的頭頂,狼爪一抓,護衛慘叫一聲。
魏彥華險些被撞飛,他撐住門,對上那雙冰冷恐怖的綠眼,渾身激顫,連尖叫都發不出。
他軟了身子,腦袋一片空白,呆怔間,一道猛力将他拉開。
和翊回身一腳将門踢上,插上門栓。
那一腳有搖山震嶽之感,雲玡都怕他把門踢壞了。
魏彥華趔趄着後退:“多、多謝……”
“先坐下吧。”
大家面容緊繃,大氣都不敢出。群狼在外面咆哮,還有的在撞門。
每一下都撞在他們心上。
雲玡起身道:“十四歲以下的跟女眷們去内廳,其餘随五殿下一同在此處守在此處。按理說外面的護衛攔得住,若攔不住,我們也隻能殺身成仁了。”
他語氣和緩,卻透着股堅毅,衆人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
“好,咱們就跟這些狼拼了!”
“去他娘的,我不去後面,我就在廳裡待着!”
年紀小的、受了傷的和女眷往屋内走,剩下的少年們都繃緊了神經,從後廳找了些槍棍,也有的從牆上取下裝飾的君子劍,在門内屏息站好。
“嘭——”
“嘭——”
“嘭——”
精緻纖巧的房門被撞開,七八頭野狼破門而入沖向他們,那都是些半人高的黑狼,身上或有傷口,為首的卻是白毛狼王,足有半人高四五尺高,毛發柔美漂。
雲玡看着它,總覺得這狼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一匹惡狼,他又去哪裡見呢?
狼王長嘯一聲,黑狼們立刻群起而攻。
雲玡拿了把劍要上,被和翊拉到一邊:“老實待着。”
“先抓狼王!”雲玡道。
和翊彎弓搭箭連射兩發,一頭黑狼倒地不起,薛山鳴他們與剩下的鬥在一處,也在伯仲之間。
狼王死死盯着和翊身後的雲玡,和翊眉目陰沉,手持弓箭對準狼眼,一箭射出,狼王閃身避開,向薛山鳴沖去。
“老虎,小心!!”康偵仲抽開身邊的黑狼,大叫道。
和兩頭狼纏鬥的薛山鳴反應不及,以為自己此番要完,不料和翊騰躍過來一手将狼王踹開。狼王橫飛出去倒在地上打了個滾,它喉間沉沉咆哮,渾身毛發聳然。
一番惡戰後,黑狼群和薛山鳴高遠志等人對峙。
狼王則死死盯着和翊,和翊挑起腳邊長劍。
今日這群狼不難對付,就是這匹狼王,聰明狡詐得厲害,帶着狼群将外面的護衛全都咬斷了腿,護衛倒在地上呻.吟,一個也起不來,這才有機會沖進來。
兔起鹘落間,和翊動了,他飛身而去,一劍刺中狼王,狼王肌肉如鐵,他暗施内勁,竟刺入了幾分,随後棄了劍徒手抓住狼王扔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衆人呆住了,然後信心大漲,使出吃奶的勁兒和黑狼幹上了。
他娘的老子還不如和翊麼?
正廳亂成一團,雲玡跑向屋外,又看看屋内。
“不對。”
“什麼不對?”
“狼數不對!”
雲玡向後廳跑去,康偵仲立刻明白過來,将箭矢刺入黑狼的喉管,跟上雲玡,剛到後廳就見三頭狼沖了進來,在屋裡上蹿下跳。
雲玡和康偵仲将姑娘們和幾個小子拉回來。
康偵仲怒道:“誰開的後門?”
紀洋快哭了:“程程蒙……跑了……”
雲玡心髒陡沉,暗罵一聲蠢貨。
三頭狼圍着紀洋的床打轉,何嫣兒驚恐地抱着他,這女子倒重情誼,雲玡壯着膽子去驅趕,那幾頭狼竟沒怎麼他,隻是反過來圍在他腿邊,扭過頭去對着紀洋呲牙。
雲玡手指輕顫,忍住沒露怯:“何姑娘,今天下午你們三個不在,去做什麼了?”
“我……”何嫣兒要說,紀洋拉住她:“嫣兒!”
何嫣兒惶惑地看着雲玡,雲玡冷聲道:“生死關頭,就不要有所隐瞞了吧,這群狼來報複,必然是有原因,而且我看它們倒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何嫣兒痛哭道:“下午他們去打獵,獵了幾隻小狼崽。”
雲玡皺眉;“狼崽呢?”
“吃吃了……”
康偵仲變了臉色:“你們!”
紀洋忙道:“沒,我們沒吃,是程蒙,他一個人吃了兩隻,我們嫌惡心都沒吃,有一隻白的特别漂亮,嫣兒就求情留下了……”
雲玡問:“那一隻在哪?”
何嫣兒怯怯地道:“在我屋裡。”
“現在帶我們過去。”和翊不知何時來了,身上沾滿了血漬。
他殺氣騰騰,圍在雲玡身邊的幾隻狼畏懼地低吼起來。
雲玡看向他:“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