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雲玡來了興趣,披件外衫沖向外面,被和翊拉回來:“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躺回去。”
雲玡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是有你麼?門都被你踢壞了,躺回去給狼打牙祭嗎?”
和翊:“……”
屋外傳來數聲尖叫,外面兵荒馬亂,十幾個家丁舉着火把跑過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雲玡跟和翊出去,遇到薛山鳴和康偵仲兩人,都是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從屋裡出了。看見他二人,也是一愣,薛山鳴許是因為與和翊有疙瘩,默默退了一步,康偵仲拉住他,問雲玡:“說是進了狼,可知道是什麼情況?”
雲玡說不知道,想跟着人群去看看,這時東西廂房住着的宋觀語和錢思濃、崔佳蓁、馮俏等姑娘都出來了,手牽着手有些害怕的樣子。
錢思濃朝和翊福了一福:“五殿下。”
和翊愣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另幾位姑娘也見了禮。
雲玡看了他一眼,康偵仲也看了她一眼。
薛山鳴扭過頭去:“這家夥何時有這麼大的排場?”
薛山鳴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還沒開始酸,被康偵仲用手肘杵了一下,他清清嗓子,站出來:“諸位小姐别怕,待我們幾位爺們兒去瞧瞧情況。”
薛山鳴體格健壯,聲音清越,平日裡不把他放在心裡的小姐們對他都有了幾分期待。恰是這時魏彥華和高元志等一衆少年也來了,身後跟着許多護衛,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出發去探查情況。
一聲帶着哭腔的驚叫和狼嚎聲撕破了夜空。
“我的腿,我的腿!!”
“救我,救我!”
衆人在暮春的深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雲玡道:“聽聲音是紀洋。”
魏彥華還算鎮定:“是晚晴院傳來,那邊有護衛,問題應該不大,咱們過去。”
管家和護衛開路,魏彥華領着大家跟上,身後又圍了一群護衛,約莫一刻鐘的功夫終于到了晚晴院,一進屋就見兩頭黑狼被十幾個家丁護衛圍在了院子裡。
院子裡燈火通明,雲玡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鮮血,有個少年躺在地上,有氣進沒氣出的地哭着。
雲玡道:“他受傷了,有大夫麼?”
誰家别苑還留着大夫,隻有個賬房先生早年當過幾年赤腳大夫,人都七老八十了也沒個用處,雲玡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幾片花草遞給管家:“把這些紅花紫蘇嚼碎了給他敷上,剩下讓他自己嚼了咽下去。”又從脖子上 的藥囊裡倒了幾粒藥丸。
和翊見藥丸不要錢地往外倒,不禁皺起眉來:“夠了,他死不了。”
雲玡白了他一眼,又倒了兩粒:“救人要緊别那麼小氣,去,給紀公子送去。”
管家忙不疊地去了。
和翊冷冷道:“要是這麼多藥都不頂用,這人也不必救了。”
魏彥華:“……”
紀洋服了藥,哭得更大聲了,一群人圍着他叫名字問情況。
魏彥華從人群裡擠出來,松了口氣笑道:“果然如五殿下所言,阿洋沒什麼事。”
和翊黑着臉:“地上就一道血,一塊肉,有事真是見鬼了。”
“……”怎麼有種被鄙視的感覺?這話沒法接,魏彥華搖搖頭,對雲玡笑道說,“還好有長生的草藥。”
雲玡笑笑:“草藥是從俊卿家花園裡不問自取的,借花獻佛罷了。”
魏彥華擺手:“無妨無妨,能救人性命,幾株花草不算什麼。”
季洋是新進乘雲閣的學子,父親是封疆大吏,今年被調回京中封了兵部侍郎,與魏彥華玩得好,這次特地叫了他來參加詩會,他若出了大事,魏彥華沒法交代。
大家要把紀洋擡回屋裡去,被護衛用長.槍圍着的黑狼還是躁動咆哮,它們奔突跳躍着,企圖越過人的腦袋騰跳過去,又被長.槍頂了回去。
“先别——”
雲玡話沒說完,一頭狼被紮穿小腹釘死在地上,它嚎叫一聲,四肢抽動,鮮血還在汩汩地流動。
綠瑩瑩的眼珠明明滅滅,另一頭狼撲向持槍之人,一口咬斷他的脖子,護衛痛苦地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其餘人一擁而上刺死他身上的狼。
尖叫聲四起,公子小姐們忙向後退去。
雲玡臉色煞白,被和翊撐了一把,魏彥華斥問道:“怎麼回事?”
為首的護衛臉上帶着血,将狼頭扔到地上,抱拳跪下:“回少爺,屬下已将惡狼斬首,大家安全了。”
魏彥華忍着惡心:“有沒有傷亡?”
“弟兄們或有擦傷,有一個兄弟被咬斷了脖子。”他們本想當着魏彥華的面殺狼邀功,沒想到反着了狼的道。
“好,今日大家辛苦了,回去之後自有賞賜,”魏彥華又對管家吩咐道,“死了的那個,給他家人兩百兩厚葬了吧。”
“是。”
護衛們将惡狼斬殺拖了下去,其他人還心有餘悸,都不敢去睡,隻好一群人圍坐在正廳内,由護衛在門口把守。
涼風吹動,空氣裡彌漫着血氣,庭院中一大灘血漬極為滲人,幾個姑娘都吓蒙了,尤其是禦史台何大人家的閨女何嫣兒,她與紀洋有媒妁之言,此時又怕又心疼,發了一會兒呆又哭,宋觀語幾個姑娘便安慰她。
雲玡關上大門,走到紀洋身邊道:“紀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