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向導相繼被帶離安撫。病房中還剩餘的幾人互相看看,驚疑不定,一時之間室内隻餘監護機械聲,和沉重呼吸。
如果無人提振士氣,意志崩潰也不過是須臾之間。
金茂誠沉痛歎息:“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解決鄙人孫子的病痛嗎?難道上天忍心看我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金哲這孩子,自出生後就沒了雙親,伶仃孤苦,如有可能,我願将這苦難替而代之。你們都是生下來就有異能的向導,求求你們,能不能繼續想想辦法幫幫我的孫子,他是我金家的未來家主,如能成功,金某一定有重謝……”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男人打斷了:“金總,您救人心切,我們都很感動,但是您剛才也看到了,四名向導都試過了,這污染确實難以清除,不排除是二級甚至三級污染,不是我們想幫就能幫,實在是空有救人之心,卻能力淺薄,希望金總能體諒體諒。孫少爺的污染如此嚴重,還是考慮請二級或三級向導來治療,那樣成功率更高。救人如救火,希望金總早做決定,遲則生變。”
“确實如此,”另一個男人站起來,“我本人的意見也跟這位同道一樣。哎……這……人力有時而窮,萬望見諒。鄙人還有事,先告辭了。”說着,他略一抱歉點頭,轉身朝大門走去。
有人牽頭,其他人也紛紛起身。
利朵想要站起,還沒起身就被廖洲明一邊刷着手機一邊按住肩頭,利朵把頭轉向他,隻見他微笑着微微搖頭。
金茂誠長歎一聲,用手輕輕拍擊了一下座椅扶手。
離開的人們還沒走出大門,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數個身形彪悍侍者打扮的人伸手将他們攔住了:“請貴客們不要急着走,金總還有話說。”
“你們這是幹嘛?難道還想讓我們都染上精神污染嗎?”其中一個向導不滿叫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明知道這是死路還要我們上,如果被白塔知道,我看你們還能如何交代!”
人言喧嚣,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有跟随向導來的哨兵試圖沖出這幾個侍者的封鎖,可惜他們剛一出手就被大力反擊回去。不用想,那幾個侍者裡肯定也有哨兵。
有向導伸出透明觸手試圖做些什麼,隻見星雲一閃,從中躍出一隻猿猴,快如閃電般一下子将那觸手撕成了兩段。
見勢不妙,早有人往回撤,重新坐回座位打算看清金茂誠有什麼意圖。
啪啪啪,管事三擊掌結束了他們的吵鬧:“大家不要慌張,有話好好說。”
其中一個向導憤然道:“把路封死,不讓我們出去,你這還叫做有話好好說?!”他話音剛落,那幾名侍者都拿出消音手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金茂誠,我們都是向導,殺害向導你知道會得到什麼懲罰嗎?”其中一個男人憤怒大聲道。話音未落,一支消音手槍快準狠地插進他嘴裡,持槍之人手指微動,扳機将發未發。那個男人渾身僵硬,雙腿顫動,幾乎靠着插在自己嘴裡的那柄槍托住全身體重。
金茂誠低頭沉痛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孫子沒有說話,管事歎息一聲:“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我們金總明白這件事非常困難,但是大家這麼多向導在這裡,群策群力,一起努力,說不定也可以找到清除污染的方法。這麼早就下定論,不要寒了金總他老人家一片拳拳救人之心。這樣,大家也有些累了,可以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會準備一些點心供大家品嘗。之後再讨論讨論少爺的病情。如何?”
向導們還有不服要掙紮的,被使者們強行壓住肩膀按在了座椅中。
隻有那個被嘴裡塞了手槍的向導回過神來,大怒着不知道說着什麼,他伸出數條透明的觸手舞動着,一條觸手高高舉起,狠狠鞭打了制住他的侍者一下,後者猝不及防,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但是那個向導還沒來得及用觸手繼續幹什麼,就被那個侍者用槍頂着他的嘴出門左轉消失在衆人視線,啊啊呼救聲響起,随後砰的一聲沉悶槍響,傳出重物落地之聲。
“夠了。”一個男聲突然打破沉寂。是廖洲明。
利朵向他看去,剛好看見他關閉花花綠綠的“是兄弟就來砍我一刀”某購物界面,放下二郎腿,從座椅中坐直身體。
“讓他們走吧,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畢竟向導還是挺珍貴的。”
幾個哨兵都冷冷看着他,沒有動作。
“是嗎?沒人願意聽?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室内幾乎所有人都面色大變,甚至有人膝蓋一軟跪到地上。
似乎有一隻洪荒巨獸正降臨人間。
這是高位哨兵的威壓!
室内空曠的地方星雲遽然轉動,一隻鳥輕盈跳到地上,四處望了望,看見不是野外,頓時失去興趣,收起翅膀梳理自己羽毛。
利朵認出它是伯勞,就是那個大名鼎鼎喜歡撸串的嬌小猛禽伯勞。隻不過這隻伯勞的體型異常巨大,幾乎有兩人高。也就是這個豪華房間的層高非常傲人,才沒有出現頭部離奇消失的詭異景象。
早有人從它那體型認出——“他是三級哨兵!”
這下子輪到幾個侍者面色大變,如臨大敵。
“讓這些向導走吧。金茂誠,我今天已經帶了你想要的人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物就不要讓他們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輪到我們來談談生意,之前沒談成的生意。”
金茂誠深深看了他一眼,遲疑片刻後将手一揮,腳步聲響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統統走了個幹淨,剩下幾個向導驚疑不定地看着廖洲明和利朵兩人。
“我還是那句話,三千萬不能少,之後還有一個附加條件,當然,會在您的接受程度之内。”
“三千萬,太多了,你當我金茂誠是印鈔機?哼,先不說你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哨兵小隊隊長,就算是白塔的人也不敢在金某面前胡吹大氣肆意張口。一個小小三級哨兵就自覺無可不能當時無敵,我怕你拿着那燙手的三千萬走不出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