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朵被遺留在原地,小蔣很快解決掉自己的對手來到她身邊,看來是想接力保護她。
一隻朱鹮不顧主人阻攔,自行從星雲中飛落利朵肩頭,壓得她馬上彎起腰,幸好它的主人迅速伸手接過朱鹮,才避免了利朵出醜。
“利朵小姐。”小蔣第一次清晰地說出的就是利朵本名。利朵感覺他應該是知道自己身份。這段時間,她已經作為小花生活了很久。
然後小蔣的面容就凝固了,他變成了一個雕塑。利朵的表情從原先的好奇轉成疑惑,再從疑惑轉成了驚恐。
小蔣的身後,走出一個文靜女人。不用詢問,利朵也知道她是一個向導。墨脫的向導。可是利朵看看周圍,她無路可逃!
“原來是你這個小可愛。”那個女人伸出手,“攪亂了我們的計劃。”
利朵恐懼地一步步後退。讓她恐懼的不是那個女人的手,而是從她身上伸出的無數隻透明觸手,正在輕柔地随風飄揚。她宛如一隻小蟲,在那張網中無處可逃。
下一秒,那張網将她狠狠包裹,利朵瞬間無法動彈。
“讓我看看你的裡面到底有什麼?”文靜女人露出一絲瘋狂笑意。她的觸手緩慢凝結,變成一條白色長蛇,唰地一聲進入了利朵大腦。
同樣是破碎的房屋,每一個碎片都反射着利朵的影子。但是這一次,利朵是蘇醒的。她躲在還沒破碎的房屋窗戶中,看着那入侵者施施然從虛空中飛落。她想動一動手指,但是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正在飄落碎片,很快,她的右手就已經飄散在空氣中,随風飛去。
看來我的時間不多。利朵想。
她一動不動,從窗簾縫隙中看着那條白色長蛇。隻見它漂浮靠近了這個空間中唯一較為完整的房屋,肆無忌憚地撞碎了屋外的樹木花草,空間異位,一大片碎片門闆從房屋中碎裂飄開。
一時之間,這一小塊空間中充斥着各種顔色深淺不一的碎片,閃爍反射着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光線。
這樣的奇景似乎刺激了那條蛇,它有趣地觀察着這個奇異的空間,忍不住在碎片中肆意暢遊。
利朵看着那條倒立的蛇,它的眼睛,它的腹部。不,因為外形所緻,一條蛇的正面和反面其實沒什麼區别。最後,那條蛇來到她的窗旁,兩人來了個尴尬的面對面。
利朵在白色大蛇無機質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一個已經快要完全飄散,隻剩頭顱和左手的美麗玩偶。
沒等那條蛇拍碎自己,利朵首先發動了麻醉技能,一聲厲嘯從她身體上傳開,聲波穿過了白蛇身體,拆碎了大半房屋,一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天際,直到擊碎天邊的浮雲。
利朵隻剩半張臉還是完好無損,另半張臉已經化作碎片。而那條蛇,已經被輕松撕成了幾段,斷口飄散着細小碎片。每一段都在拼命翻滾,似乎都在痛苦嘶嚎。最後隻有那隻蛇頭急急逃竄,最終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現實世界中,文靜女人痛苦睜眼,抱頭跌倒在污水橫流的地面,抽搐哭嚎不已。
利朵也忽然睜開眼,喘息着後退幾步,驚訝地看着五米外的地上翻滾的女人,努力平定喘息。
然後她忽然呼吸一窒,靠住背後的昏黃路燈捂住嘴,無聲地想要嘔吐,但是無法吐出任何東西。
——就在剛才,她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大幅增長了。
因為她感到麻痹技能使用範圍明顯擴大了。
文靜女人的哭嚎突兀地在最高音戛然而止,小蔣從被“凍結”的狀态解除,胸腔激烈地呼吸着空氣。
如果剛才那“凍結”解除的時間再延遲一些,他可能就此窒息而死。劫後餘生的他再也不敢小看向導,特别是墨脫向導。
小蔣用略帶恐懼的眼神望了一眼地上安靜的女人,又看了看利朵,确定那個墨脫向導已經死亡。
“謝謝小姐援手。您救了我第二次!”
利朵咳嗽了一聲,抹去臉上生理性眼淚:“不客氣。”接着向他伸出手,“現在靠你繼續保護我了,我想去找廖隊。”
這隻纖細的手如果出現從前,小蔣肯定不會重視,但是現在,他無端覺得重如泰山。
但是帶着一個向導趕赴戰場……
小蔣本來有些遲疑,廖隊正在跟三級哨兵作戰,那裡肯定很危險,他不一定能護住她。可是他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忽然點點頭。那裡說不定有比三級哨兵更危險的東西。
啪的一聲,一顆大好頭顱被扔到地上。廖洲明從圍牆上跳下,閃身到暗巷中,繼續緩慢向前走。
不是因為作者太懶,不想編三級哨兵之間的作戰經過,而是他們之間的戰鬥結束得非常迅速。
在遇到那個三級哨兵後,廖洲明強行控場将他逼離原先的位置後,很快就回身跟他激烈近戰起來。
事實證明,廖洲明不愧是正規哨兵學院出身的專屬戰鬥的人形兵器,不過片刻,那個哨兵就被他斬落頭顱,讓他着實有些意外。本來他以為作為三級哨兵,應該可以有一戰之力,正好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筋骨。
蹊跷,雖然很順利,但整件事透着蹊跷。
廖洲明環顧四周,努力調用五感,仍然未能發現墨脫向導的蹤迹,這對于三級哨兵來說簡直是從所未見。
或許是因為暗巷中氣味太過繁雜,他無法理清潛藏在其中的氣味因子。或許是因為這裡雜音太過奇特,每當他使用聽覺異能時,這股聲音能夠直接在他顱腔中共鳴。
但是潛意識告訴他,這裡絕對潛伏着一些人。
很快,又有哨兵綴上他,從暗處不停使用槍支對他進行攻擊。
過了一會兒,他心裡的怪異感覺更強烈了。
在他的視野裡,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方會射來子彈,而在他以為會有埋伏的地方又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