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徐給的地址,盧晚吟登上了晚上的動車。
小徐辦事細緻,不僅口頭上提醒盧晚吟頭等大事是要搞定李桑寶的父母。
事後還給盧晚吟發來了幾條相關建議。
盧晚吟屢屢蹙眉,她拿着手機盯着小徐發過來的建議,癟嘴搖頭,這種人情世故的事情真是傷腦筋。
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小徐辦事細緻,特意來提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這樣一想,盧晚吟帶着幾分認真,又把小徐發來的建議從頭看了一下。
下了車,盧晚吟并沒有晚上登門,而是在周邊訂了個酒店。
有些認床,在房間裡睡不着,她出門遛馬路。
頭頂上,月亮如同圓盤大小,被一縷雲纏着,隻看見微光。
她忍不住想:“原來這就是我女主角長大的地方。她晚上喜歡吃宵夜嗎?早上的早餐是在家裡吃還是有固定的早餐店?”
伴着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盧晚吟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回到酒店在遇見大堂裡說本地話的工作人員正要下班。
她上前打聽:“請問一下,這裡送禮最好送什麼?”
那保潔大叔咧着嘴笑,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問的,一邊走一邊回頭朝她介紹各類煙酒,說誰都喜歡這些。
大叔趕着下班,盧晚吟靠近追問:“那女性長輩,一般送什麼?”
大叔頓住腳步,似乎覺得這問題實在問得多餘。
“女的喜歡的東西,都不值錢,你就送煙酒,聽我的,保你成功。”
盧晚吟本就不擅長,第二天在李桑寶家附近,買了水果和煙酒登門。
原本内心坦坦蕩蕩,毫不畏懼,但這些人和事一來二去的一撲騰,她反而有些怵了。
她在心裡不由得把田芳想得兇巴巴的,類似于包租婆那種性格。
敲門的時候,田芳正好要出去,在盧晚吟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之時,拉開門。
兩個人劈頭蓋臉四眼相對。
田芳果真看起來精明幹練,隻微微一笑,警惕地問她找誰。
盧晚吟道:“伯母,我是一個導演,我叫盧晚吟,我沒帶名片,我是來找李桑寶的。”
田芳一愣,臉上不好惹的表情,轉瞬又變得和藹多了。
盧晚吟猜不出這表情變化的原因,默默地跟着進入。
李紅奎在後面餐桌邊上往這邊探頭,這會兒正往這邊走。
田芳在他耳邊絮叨了幾句,李紅奎态度立即熱情起來,迎接盧晚吟。
轉眼看不見田芳人,盧晚吟扭頭尋找,在半掩的門裡,瞥見田芳在其卧房裡翻找東西,翻找的手又快又急,不知道在幹什麼。
盧晚吟正疑惑,李紅奎對她笑,噓寒問暖。唯恐盧晚吟被田芳吸去注意力,李紅奎手不停,嘴不停,從冰箱裡面給盧晚吟倒了一杯葡萄汁。
口中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您是說您是個導演,想請我們家女兒李桑寶去演女主角是嗎?”
“是的。”盧晚吟回答。
身體往後一側,李紅奎嘴唇舔上唇,心思很重的樣子。
盧晚吟翻出網上相關的她的采訪,作為證據。
李紅奎随意看了兩眼,也不在意,反而時不時地朝李桑寶緊閉的房門看去。
“盧導演,我們家就沒有出過演員,明星什麼的,歌手也沒有,我感覺我家裡就沒有這個命……”
盧晚吟淡淡一笑,以微笑轉換話題。
“李桑寶在嗎?她是知道這件事的,我想直接跟她聊。”
李紅奎瞪着眼珠子,上眼皮打起皺,不敢相信地問:“确定他同意了嗎?”
“算是同意了吧?但是他的原話是說要聽聽我的劇本,上次劇本還沒有寫完。”
李紅奎聽到這裡也不好拍闆,他眼睛瞟了瞟女生們卧房關着的門,咳了咳。
“我們家李桑寶長得普普通通,不知道導演你看中了她哪裡?”
盧晚吟懶得接話,視線停在帶來的禮物上面,她從椅子上起身,弓腰去把放在門邊的煙酒和水果,提到客廳桌子前面。
“第一次上門,叔叔,我也不知道買些什麼,随便買的。”
“不用,不用,真不用。”李紅奎連忙拒絕。
盧晚吟看不出是真拒絕還是假拒絕,以她和長輩接觸的經驗來說,“不用”其實是一種謝謝,意思就是“我收下了”。
所以她更為殷勤地介紹自己挑選的理由,但李紅奎卻沒有想象中高興對招,他不斷地用視線餘光瞅田芳好了沒。
兩人正拉扯着,田芳終于從卧房裡出來。
李紅奎站起來,指着盧晚吟送來的禮品,瞥向田芳:“這是要送我們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