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寶想也沒想,繞過拐角,挺身而出,站到男老闆的面前。
男老闆倒吸一口涼氣,索性不裝了。
小狗臉上黑色尼龍塑料嘴罩也沒來得及取,男老闆拎起籠子,便像丢包袱一樣扔到李桑寶腳邊。
李桑寶瞪着他,不怒自威,說:“你不怕我投訴你?”
“我做了什麼?它鬧得厲害,影響别的小狗。我把它丢在這裡,又沒有虐待它。就算你告我,你有什麼證據?”
咬着嘴唇,李桑寶懶得搭理他,抱着籠子轉身離開,跳着步子沖出巷子,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沒有回劇組安排的宿舍,而是徑直來到了尹範的家裡。
她喜歡小狗,但并沒有養狗的經驗。
李桑寶多次嘗試給小白狗卸下嘴罩,因為貝貝的不合作,屢屢失敗,實在累了,她便倒在地闆上睡着了。
次日,鬧鈴響了,要工作了。
臨走之前,她看看籠子裡的小白狗擔心無人照料,心一橫,一手提着狗糧,一手提着籠子,帶狗上班。
有工作人員養過小狗,很有經驗,幫着李桑寶把小白狗的嘴罩拿下來,并找了個角落,鋪好了尿墊,擺好了吃食。
原以為小白狗這樣會安頓下來,它卻時不時地叫個不停,嚴重打擾了拍攝的進度。
盧晚吟靠着李桑寶,用了免費的房子,面對眼下着這情況,也不便多言,隻能含沙射影地提醒李桑寶。
“這狗狗也真是不好管,你也是為難。”
可無論怎樣,李桑寶不想讓那小狗再回去那托管所了。
她抱着髒兮兮的小白狗,在它頭上摸。
小白狗稍微緩和了點,但還是會莫名吼叫。
那養過狗的工作人員告訴李桑寶:“我家也養過西高地白梗,性格挺溫和的,你要把它安撫到位,就應該不會叫了。”
李桑寶試着用“貝貝”的名字,和小狗開啟良好對話。
小白狗毫無察覺,一點反應都沒給,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名字。
空檔時,盧晚吟也湊過來,打趣般對着小狗喊:“李桑寶,你要努力,不能再叫了。”
小白狗一怔,目光瞬間柔亮,趴在地上。
這名字對它起了作用。
李桑寶和盧晚吟四目相對,很是驚訝。
默契十足地,兩人齊齊連聲對小狗叫喚:“李桑寶,李桑寶。”
小白狗吐露舌頭,搖着尾巴朝李桑寶獻歡。
盧晚吟咋舌,一邊轉身一邊講:“原來叫名字就有作用了。”
李桑寶從籠子裡抱起小白狗在懷裡安撫,小聲對着小狗的耳朵邊說:“你叫李桑寶嗎?”
小狗略帶遲疑,用頭在李桑寶胸前蹭了蹭。
李桑寶又想,應該不是叫李桑寶,或者是發音差不多的名字,才對吧。
懷中小狗漸漸睡着了。
李桑寶把它放進籠子裡。
起身,低頭發現身上的白襯衫染上了層層污迹。
盧晚吟一瞪眼。
李桑寶連忙出聲打斷:“導演,馬上去換,換好衣服繼續拍攝。”
在洗手間換衣服,狹小的空間裡,更适合察覺自我感受。
李桑寶心裡暖暖的,她知道了那小狗的名字就算不叫李桑寶,也一定跟她有關,而且一定是尹範給起的。
下午的戲,李桑寶如有神助,進行得很順利。
尹範和李桑寶各自都過上了順利的生活,反倒是秦清清事業、愛情、家庭越走越下坡。她不再長住酒店,而是租了一個上有兩層樓的公寓。
公寓裝修品味法式風格,買的家具擺件也頗有格調,可那隔音卻差得要命。
隔壁聽短視頻,常常笑出聲。
秦清清感到憤恨,為了面子又不好意思上門質問。待隔壁去上班了,她才敢拿出筆記本電腦,重溫尹範當初猥亵她的視頻。
視頻裡畫質模糊,尹範的醜态卻在神态中淋漓盡緻。
秦清清看到關鍵點,暫停,眼神定在尹範臉上,頗為欣賞,享受地勾唇一笑。
“比起你自己,我更喜歡你的這一個人格,多刺激、多嚣張,多有性張力。”
已經搬進了便宜的公寓裡,秦清清卻不忘給自己倒了一杯貴價的紅酒。
她蕩漾着高腳杯,抿一口,從這視頻裡找到了短暫的安慰。
*
李桑寶把救到小狗的照片發給小徐。
小徐回答說:“要不你這段時間就住在那邊,工作方便,照顧小狗也方便。”
紅色暈染腮頰,李桑寶答應了一聲“不用,不用。”。
想了一下又問:“他知道嗎?”
小徐說:“知道,我們商量好的。”
在聊天輸入窗口,李桑寶拼出一句話:那他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
頓了頓,李桑寶讪讪一笑,又将其删除。
末了,李桑寶專門給尹範,發了一張狗狗的照片。
在不知道感情色彩的情況下,對方單單隻回了句:“謝謝。”
李桑寶撅嘴,有些生氣,追問了一句:“秦清清給我看過一段視頻,那段視頻是真的嗎?”
以上表述的視頻當然是那段床戲的視頻,尹範卻以為這段視頻是他第三人格猥亵情節輕的視頻。
對于李桑寶,他不想說假話,便直說是真的,還補充道:“我不記得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陣火從胸間湧出,燒紅了李桑寶的臉,她氣得跳腳。
“什麼鬼?能這樣說的都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