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生僵硬着身體,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季向松悄悄摸上了聞青生的後頸,手指伸進了他的衣領。
聞青生的睫毛微微顫動,他嗅出季向松開始完全釋放信息素了。
季向松從進客房給他送衣服時,就沒有刻意收斂。
季向松在聞青生的腺體邊緣摩挲了一圈,然後準确按上了做過微創晶體植入的位置。
聞青生忍痛悶哼,不敢分神去管季向松,認真聽謝呈明講話。
謝呈明沒有追問,自顧自地碎碎念:
“我在你公寓等了一晚上。我現在渾身發燙,是不是要死了。阿生,我想見你。”
謝呈明好像發燒到神智不清了。
聞青生感覺自己的體溫也在慢慢升高。他克制地呼吸着,嗅到很馥郁的松木香,最後甚至更像辛辣的杜松子酒味。
聞青生攥緊拳,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維持理智道:“我馬上回來。你先……”
季向松挂斷了通話。
聞青生不可置信地瞪着季向松。
“我還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但我已經安排了車,等十分鐘就到。”季向松把手機放到桌上,靠近聞青生的耳畔,道,“阿生,下次見。”
“季向松!”
聞青生怒不可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桌上的刀叉被震動,劃過白瓷餐盤,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不準這麼叫我。”聞青生很嚴肅地警告道。
他似乎憤怒到有點手抖。
右手掌心被震得發麻,随即疼痛感反噬,也開始發燙。
聞青生後知後覺,自己竟沒壓住怒火。
“抱歉,聞秘書。”季向松溫和地笑了一下,又慢慢收起笑容,隻剩寒意,“這也由不得你。”
季向松按着聞青生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
“吃完早餐再走。”季向松說。
聞青生已經顧不上季向松話裡的脅迫。他看似被季向松壓回椅子上,更多是自己腿軟跌坐了回去。
聞青生低頭盯着自己的右手。
“我怎麼會這樣?”他魇住般不停地重複道。
“聞秘書?”季向松發現了不對勁。
季向松确實一直在試探聞青生的心理防線,想打碎他的底線。
誰叫冷傲清高的聞秘書拒絕了他的高薪誠聘,卻能為了他的信息素跟他回家。
季向松想看聞青生的忍耐和煎熬。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報酬。
然而,聞青生比他想象中的要脆弱。
季向松思忖幾秒,伸手壓在聞青生的右手掌心上,與聞青生十指相扣,按住他的右手。
季向松又捏住聞青生的下巴,讓聞青生仰起頭。
“聞青生,看我。”
季向松注視着聞青生的眼睛,發現他眼尾泛紅,但沒有淚珠滑落。
“我沒哭。”聞青生眨了眨眼,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沒有。謝呈明在等你回去。”
季向松很清楚聞青生的定心錨。
聽到謝呈明的名字,聞青生瞬間清醒了大半。他閉眼深呼吸,再次睜眼,努力恢複到了常态,躲進了冷淡疏離的殼子。
“是我失禮了,但請季總放手。”
聞青生沒有劇烈掙紮,隻是低眸,看着季向松捏住他下巴的手指。他被指間相貼的右手也靜靜地放着。
季向松總能進退有度,見好就收。
他放開了聞青生,沒有硬逼下去。
季向松的司機很快開車趕到了别墅。
聞青生沒動一口早餐,起身就走。
季向松送他到玄關門口。
“聞秘書,回見。”
聞青生沒應答,很明顯動搖了。
“好好睡覺。你太累了。”
季向松又摸了摸聞青生的額頭,像要安撫一隻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倔強小貓。
啪。
聞青生毫不猶豫地打掉了季向松的手。
他嘴唇緊繃,無言地邁了出去。
這次就算了。
季向松瞥了一眼被打紅的手背,看着聞青生走進陽光裡,又彎腰坐進了他的商務車。
他完全不擔心獵物逃走,交易結束。
聞青生沒有明确拒絕,那就是一定會再來。
季向松隻需要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