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聞青生聽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季向松在摸他的腰。
陣陣癢意從腰間傳來,又似有電流從尾椎骨竄上後腦勺。
季向松本意緊摟一下就放開,卻似乎碰到了很一小塊不平整的肌膚。他皺起眉,細細摸索有突兀觸感的位置。可隔着襯衣,又找不清晰了。
隻可以确定不是刀口縫合。
“你腰上有疤?”季向松貼着聞青生的耳邊,低聲問。
聞青生擡起手肘,往後朝季向松胸口撞去。
“别動。會被發現。”
季向松反應極快,按住了聞青生的攻擊。
聞青生被季向松壓到背靠樹幹,而季向松轉了位置,面對他。
兩人鼻尖差點相碰。
“放開我。”聞青生再次警告道。
謝呈明和蘇徜沒有發現這次的動靜。
“小徜,我喜歡你。你對我呢?有沒有一點好感?”
謝呈明從來高傲自負,竟然也能低聲下氣地懇求垂憐。
聞青生右手用力掙開,對準季向松的臉,揮去一拳。
猶如困獸,氣勢很足,但毫無章法。
季向松沒料到聞青生是真打,歪頭躲了,但仍硬生生挨了一記。
沖擊力讓嘴唇磕上了牙齒,口腔内瞬間泛起了血腥味。
季向松用舌尖舔了舔嘴裡的傷口,眼神晦暗。
“聞秘書,你認真的?”
謝呈明還在深情剖白。
“小徜,我對你是認真的。我會證明給你看。隻要你還願意給我機會。”
季向松抓過聞青生胳膊,按着肩膀,将他的手臂反擰到背後。
一刹那,聞青生被就卸了力,手腕被季向松的掌心牢牢地鉗制住。
季向松本能地要朝聞青生的小腿踹去,讓他跪到地上,但思緒瞬轉,克制了攻勢。
聞青生試圖掙紮,卻覺得手腕被什麼系住了。
是謝呈明的領帶。
聞青生想到時,腦子一懵。
趁聞青生走神的間隙,季向松已經綁好領帶,扯緊了。
他扯下自己的領帶,又在聞青生的手腕上纏繞了一圈。
季向松擡手壓着聞青生的後頸,指腹按住他的腺體,推着聞青生去到更黑暗處的湖邊。
動過手術的脆弱腺體被粗暴捏住,聞青生頓時膝彎一軟,隻能踉跄着往前走。
“那邊有人在打架?”
謝呈明察覺了響動,他的視線從蘇徜臉上挪開,望向不遠處。
隻能大概瞧見有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按着,好像都要摔倒了。
蘇徜輕輕拉了他的衣袖,委婉道:“呈明哥,等等……可能不是打架。”
黑燈瞎火的小樹林還能做什麼?
謝呈明也意識到了另外的可能性,但心髒在莫名其妙地狂跳。
“我去看看。萬一是危險的情況。”
謝呈明說着,擡腿跨過灌木叢,顧不上破壞綠化了。
“我跟你去。我帶手機了,随時準備報警。”
蘇徜伸出手,讓謝呈明拉他一把,也穿過灌木叢。
*
“怎麼是你?”
謝呈明快步找過去,看見了季向松,一時不知道該罵什麼好。
但季向松身後還有一個人。那人腦袋上罩着季向松的西服外套,還背對他們站着。
“你們也約會?”季向松在問蘇徜。
蘇徜:“呃……”
“但先來後到。這裡可以留給我嗎?”
季向松完全就是一副正在情迷意亂時,被打斷的不爽。
謝呈明嗅到了攻擊性極強的alpha信息素,很濃,簡直就像在圈劃領地。
“要報警嗎?”
謝呈明嫌棄地擦擦鼻子,堅持問了一句那個背對着他的人。
罩在腦袋上的西服晃動,那人好像搖了搖頭。背在身後的手往上擡,好像想盡力藏進披着的外套。
手腕被綁住了?
謝呈明正要繼續窺探。
“謝總,你想多了。”季向松往前橫跨一步,完全擋住謝呈明的視線。
他和聞青生背靠背,右手往後伸,掌心包裹住聞青生的手。
聞青生的手發涼,還在細微顫抖。
謝呈明看清季向松嘴角破了,衣領淩亂敞開,沒系領帶。
他領悟了,但又不屑地想:至于玩這麼花嗎?
蘇徜臉頰發燙,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以他對季向松的了解。能揍季向松,且沒被季向松立刻弄死的人。
嗯,應該就是情趣。
“向松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走了。”
蘇徜立即挽住謝呈明的臂彎,拽拉着謝呈明,頭也不回地撤離了。
等他們走遠,季向松拿掉蓋在聞青生腦袋上的外套,又順手幫他整理了頭發。
“還想打嗎?想打我可以教你。”
季向松捏了捏聞青生翹起的發絲,問道。
“……”
聞青生已經很清楚,季向松的身手絕對專業練過,别自找難堪。
“應該不用擦藥。”
季向松幫聞青生解開了領帶,大拇指按了按手腕被系緊摩擦的地方。
“收好。别再掉了。”
季向松把謝呈明的領帶放回聞青生手裡。
聞青生一直沒吭聲。他拿回領帶,胡亂塞進褲子口袋裡,轉身就走。
“他們要退回做普通朋友。你覺得這是不是你的機會呢?”
聞青生停住了腳步。
季向松也給自己重新系好領帶,又問:“聞秘書,下周你有時間嗎?”
*
謝呈明被蘇徜拉着走到餐廳門口,霍地發覺一個問題。
蘇徜怎麼也叫季向松哥哥?
而且,在藝術展的時候,季向松也主動和蘇徜打招呼。
謝呈明問:“你和季向松認識?”
蘇徜思忖了一會兒,似乎在想應該說到哪種程度。
他說:“我小時候和他是鄰居。”
“什麼?”謝呈明警鈴大作。
“他有沒有可能喜歡你?”
蘇徜搖搖頭,笑着說:“怎麼會。他隻把我當弟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