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沖淋浴,速戰速決。
但誘導素起效猛烈,他腿發軟,解完襯衫的扣子,就站不穩了。
聞青生覺得世界在暈眩,右手也開始酸軟。
像攀爬一座山,濃厚的迷霧遮住了向上的前路,無論如何也達不頂端。
欲望的火灼燒着身體,心卻越來越涼。
他必須承認,這樣根本毫無感覺。
早就知道了。
無論是易感期,還是現在因為藥劑的僞情熱,普通的纾解方式對他沒用。
聞青生頹喪地盯着頂燈,直到眼睛發澀。
他用力閉起眼,等到眼底殘留的燈影消失。
浴室有一面是透明的玻璃。遮擋的折頁簾在房間内,沒有放下。
玻璃上隻有朦胧的水蒸氣附着,聊勝于無地掩蓋觀賞者的視線。
他知道,季向松正站在玻璃前,仿佛在看水族箱裡一條因溺亡而求救的魚。
你不就在等這一刻嗎。
聞青生挫敗地拍了一下玻璃,按出一個濕淋淋的手印。
他讓季向松進來。
“幫我。”聞青生說着,别過臉不去看季向松,額前的黑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季向松站在浴缸前,慢條斯理地将袖子挽到臂彎處。
“謝呈明,顔廷,銳寅。”
“聞秘書,你認識不少alpha,要找誰幫忙。”
聞青生已經沒心力問季向松怎麼會認識銳寅。反正謝氏集團的年輕高管就那麼幾個,應該很容易查。
“銳寅可能還在樓下喝悶酒。需要我去把他叫上來嗎?”季向松還在慢悠悠地詢問。
愛幫不幫。
聞青生咬咬牙,伸手就要去撥冷水的開關,幹脆簡單粗暴地澆熄身上的熱。
季向松側坐到浴缸邊沿,握住聞青生的右手,重新按進水裡。
被觸摸到的瞬間,聞青生居然閃過一個念頭。
季向松的手,好像比謝呈明更加燙。
浴缸裡的水又一次波動搖晃,時快時慢。
濺起的水花已經潑濕了季向松的半條西褲。
季向松的襯衫也被沾濕了,他讓聞青生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左臂。
結實的手臂肌肉繃緊,季向松的手法堪稱粗暴。但聞青生沒有抗議。
濃烈的木質香籠罩着聞青生,又似乎漸漸發酵成醇厚辛辣的杜松酒氣息。
聞青生的眼神開始失焦,在季向松重重揉過時,悶哼一聲。他好像終于要看見白茫茫的雪山巅峰。
忽然,季向松用左手蒙住了聞青生的口鼻。
理智與欲望一線之隔。
聞青生瞪大眼,雙手頓時慌亂地去抓季向松的手。
季向松捂得更牢了。
他牢牢地掌握住了聞青生的呼吸。
“聞青生,誰在幫你?”季向松在聞青生耳邊問,掐住了他的要害。
聞青生無法回答,他嗚咽着渾身顫抖,但腦袋後仰完全靠在季向松胸口上。
“記住,隻有我會幫你。”季向松咬了咬聞青生紅透的耳尖,放開了手。
聞青生提起一口氣,又軟綿綿地滑進浴缸裡。
*
聞青生裹着浴袍,靠在床上,失神地盯着手機。
屏幕上,顯示着謝呈明斷斷續續發來的消息。
【這個當禮物怎麼樣?】
【睡了?】
【好好休息,晚安。】
在謝呈明發晚安的時候,他剛釋放在季向松的手裡。
聞青生擡手捂住了眼睛,手機被丢到被子上。
我到底在做什麼?
聞青生無力地想。
季向松也沖完澡,穿着浴袍,走到床邊。
他很順手地拿起聞青生的手機,也不過問聞青生,直接往上翻了翻消息内容。
謝呈明在預拍展覽上看中了一幅油畫,六千萬起拍。
“眼光不錯。蘇徜會喜歡。”季向松評價道。
“聞秘書,你覺得他對蘇徜的喜歡,又價值多少?”
聞青生麻木地問:“什麼意思。”
季向松說:“三個億怎麼樣?”
聞青生喃喃道:“瘋了。”
他說季向松瘋了,也說自己瘋了。
他心底第一反應,衡量了這可能是S市分公司近半年的純利潤。
聞青生思索着,如果他被調去S市分公司,壓榨死自己可不可以一個月掙回三個億。
“我們打個賭吧,他會買下。”季向松捧住聞青生的臉,哄道,“但現在不用多想。你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