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送,紅色的感歎号随即彈出。
“這下好了,我也被拉黑了。你滿意了?”
銳寅雙手一攤,讓謝呈明看辦公桌上的手機。
*
一周前,銳寅回總部彙報S市分公司的事,被謝呈明要求交出聞青生的聯系方式。
銳寅必然講義氣,果斷拒絕了謝呈明。
當時,謝呈明冷哼一聲,繼續開會。
哪知,謝呈明白天在公司裝得雲淡風輕,夜晚闖進銳寅下榻的酒店客房。
謝氏集團提供給員工出差住宿的酒店,都是旗下産業。謝呈明毫不費力就找到了銳寅的房間。
謝呈明站在床頭,不說話,盯着銳寅。
銳寅驚得彈坐起,說:“哇靠,你要搞我嗎?這裡就算是你的酒店,你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聞青生的聯系方式。”謝呈明一字一頓道。
“纏着我幹嘛?你自己去找他。”銳寅慢悠悠躺下。
他聽見關門聲,以為謝呈明放棄了。
然後,銳寅在酒店每天半夜都能看見老闆一副索命的樣子杵在旁邊。
“你想說什麼話,我幫你發給他。”銳寅受不了了,扶額妥協道,“明天行吧?我去你辦公室。現在這麼晚了,他應該也睡了。”
謝呈明不知被觸動到哪根神經,揪住了銳寅的衣領。
“我都答應幫你了。你還要幹嘛?”銳寅滿頭問号。
“睡什麼睡。”
說完,謝呈明放開手,走出了房間。
銳寅嘀咕道:“睡不着覺的人又不是我。”
自從看見季向松親了聞青生,謝呈明就失眠了。
他閉起眼,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那天的畫面。
好不容易入睡了,又會做一些不着調的夢。
夢境裡的情形更糟糕。
聞青生被黑色布條蒙住了眼睛,手腕被铐在床頭木架,腳踝落入别人的掌心,被高高拉起。
他似是呼吸困難,嘴巴微張,唇色殷紅,顫抖地喘息着。
謝呈明心跳加速,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釘在原地,隻能透過門縫窺視。
擺弄着聞青生的人是季向松。
謝呈明汗涔涔地醒來,在自家床上翻來覆去。
他拿起手機,又聯系不上聞青生,幹脆去聞青生的公寓裡等着。
公寓的客廳裡疊放着幾個膠帶封好的紙箱。
謝呈明确信了聞青生要從他生活裡消失,而他煩躁不安又毫無辦法。
他在公寓裡轉了一圈,看見聞青生竟沒有整理酒櫃。
拉菲、莫斯卡托、威士忌,雜七雜八的品類放在一起。
全是他出差或者旅行回來,塞給聞青生。
聞青生不愛喝酒。
但謝呈明說是禮物,也說以後來你這裡吃飯,怎麼能沒有酒喝。
謝呈明回憶起,他好像從來沒有兌現過自己對聞青生許下的承諾。
酒越攢越多,可他再也沒空到聞青生的公寓。
真的沒有時間嗎?
謝呈明随手從酒櫃裡拎出兩瓶酒,陰郁地想。
是他在忙着鬼混。明明知道聞青生的心思,還讓聞青生去處理那些omega情人。
他有恃無恐,看得出聞青生在忍耐,卻還是有意無意撩撥。
因為聞青生憋悶的表情實在很有趣。
謝呈明後背又冒出了熱汗,想起了夢。
這一瞬,他似乎才抓準了關鍵。他對聞青生一直是有欲望的。
礙于身份地位,礙于同為alpha,他自認理智清醒,實則自私自利,不停地傷害着聞青生。
謝呈明不願再深究。直覺告訴他,那些舊賬繼續理清下去,他會做出偏離既定軌道的選擇。
他開了酒,不停地喝着,直至醉倒在沙發上。
等再睜眼,聞青生居然回公寓了。謝呈明想要和聞青生認真聊一聊,可他不受控制,又做了混賬事。
他甚至忘了問一句,撞到的腰痛不痛,呆望着聞青生走了。
*
謝呈明看見顯示被拒收的消息,紅色感歎号刺得眼睛酸痛。
【對不起。】
【店家說那款杯子已經不生産了。我買了類似的放在辦公室裡。】
【我想寄給你,但不知道你現在的住址。你來我這裡拿,好不好?】
前兩條順利發送出去了,估計聞青生看出是謝呈明的語氣,立刻拉黑了銳寅。
謝呈明抹了一把臉,站起身,走到貼牆的木架前。
上面并排放着三個杯子。
聞青生送的,蘇徜親手做的,他剛買的。
謝呈明拿下了中間的杯子,放到旁邊的隔闆。
銳寅順着看過去,一眼就認出那有花紋圖案的馬克杯,謝呈明特意拍照發過朋友圈。
“你和你未婚夫怎麼樣了?你最近一直念叨聞青生,他不會吃醋嗎?”
銳寅很疑惑。
“沒事。他說在忙新秀設計,我也不打擾他。”謝呈明又摩挲着深藍色的陶瓷杯,問道,“你知不知道聞青生去哪裡了?”
銳寅:“你問我一百遍,我也不知道,他真沒和我說。”
“我知道。”謝呈明扯了扯嘴角。
至少和銳寅比,聞青生會更在意他對季向松的看法。謝呈明苦中作樂地想。
“你知道還折磨我?你很需要他,你就去把他求回來啊。”銳寅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