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勾纏,胸膛相貼。
潔白的床被裡,聞青生不再吭聲,緊緊摟抱着季向松。
季向松也用掌心捂着他的後背心,暖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遞給他。
“季向松。”聞青生忽得又輕喚了一聲,道,“謝謝。”
嗒。
季向松放開聞青生,伸手打開了燈。
他聽出聞青生的語氣有點哽咽。
黑暗的屋内乍然明亮,聞青生不禁眯了眯眼,适應着光線。
“怎麼了,季總?”
聞青生仰面躺平,看見季向松雙臂撐在他腦袋兩側。
開了燈叫季總。
暗地裡就能喊季向松。
聞青生想着不要隐藏,但毫無保留地袒露心事後,仍是躲進強裝無所謂的殼子。
他沒有完全相信季向松,将陳年舊傷揭開後,必須裝得雲淡風輕,才不會顯得尴尬。
聞青生面容平靜,安然無恙。
季向松輕柔地撫摸過他的眼尾,說:“聞青生,難過就哭出來。”
聞青生怔忡道:“沒有難過,都是以前的事了。”
沒什麼好哭的。
他帶着煙疤,心裡空了一塊,都活了那麼久。
聞青生從未考慮過去填補。
因為就像任何損壞的物件,即使被修好,也不會恢複如初。
季向松俯身吻上了聞青生的眼眸。
聞青生閉起眼,鼻尖萦繞着季向松的信息素,耳邊是季向松的低語。
“那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還有謝呈明,都慢慢忘了吧。”
聞青生:“好。”
今夜過後,再也沒有謝氏集團的聞秘書。
*
三天後。
聞青生坐在辦公桌前,垂眸盯着季氏集團的新工牌。
員工卡的設計都大相徑庭,無非是跟着公司風格改換排版、配色,還有新證件照。
但——
戰略規劃高級副總裁。
聞青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簽入職合同的時候,隻随意掃了一眼,薪酬年限職位都沒太在意。
現在,工牌和名片送到辦公桌上,他才看清楚。
虧得季向松能想出這種職位名。
他就是一個走後門空降的總裁秘書,别人還得稱他一聲聞總。
“在笑什麼?”
聞青生沒有關門,季向松敲了兩下,徑直走入。
“沒。”聞青生低眉斂目,放下手裡的工牌,“隻是感覺不太真實。”
他的新辦公室依舊靠窗,很敞亮。冬日陽光照進來,暖烘烘的。
但隔壁間坐着的人是季向松,而不是謝……
“還缺東西嗎?”
季向松看聞青生又思緒飄忽,打斷道。
“不缺。”
聞青生略微搖頭,似乎也是要晃掉腦中不該出現的臉。
筆記本電腦和工作手機都領取了。
市場部送了一個印着集團logo的紀念馬克杯。
季向松甚至還讓他從别墅地庫随便挑一輛車,開去上班。
季向松說,如果他晚上在書房加班,白天就不一定去公司。
他們現在不出差,聞青生不用完全跟着他的行程。聞青生可以按正常早上九點到辦公室。
季向松環視了一圈。
桌面幹淨整潔,置物櫃空空蕩蕩,辦公室仿佛就多了一個人坐在那裡。
講好聽點是極簡主義,說直白點是離職風工位。
聞青生仍舊準備随時雙手揣兜,原地跑路。
“歡迎入職。”
季向松把一個小貓擺件放到顯示屏旁邊。聞青生擡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有點熟悉。
聞青生用手指戳了戳尖尖的貓耳朵。
他在Gallery Frame的藏品展示櫃裡見過類似的,是雕塑公園的文創周邊。
“季總,你很喜歡貓?”
聞青生難得升起好奇心。
季向松沒有回答。
他單手撐着桌沿,俯身湊近聞青生。
“你是我的秘書,但我該給你做的項目,一個都不會少。有需要我支持的,要借人手,都可以放心大膽提。”
“聞總,你很貴。我不希望你三個月不到就辭職。”
季向松又學聞青生戳貓耳朵,點了點他戴着的耳釘,意有所指。
“所以,我要幫你賺到三個億才能贖身?”
聞青生挑眉。他有點無所顧忌地跟季向松開玩笑。
“賺不到也沒關系。你知道有别的辦法補償我。”
季向松按了按聞青生的肩膀。
那力道半輕不重,聞青生卻感覺被捏得腰一軟麻。他瞄見未關的門,不敢掙動。
季向松的手指從耳垂經過下颚,劃過他的咽喉,最後繞進衣領後面,觸到氣味阻隔貼。
如果季向松撕掉他的氣味阻隔貼,辦公室裡會立即充斥omega的香甜信息素。
植入的晶體運轉很順暢,他和季向松在床上非常合拍。
“……”聞青生敗下陣來。
他側過臉,輕輕推了一下季向松的手。
他的照片,新郵箱,新聯系方式,已經錄入季氏員工系統。
集團裡多了一位高級副總裁,這新聞必然在内網上滾動通知。
但聞青生絕對不想公開自己還是季向松的情人。
季向松也沒在辦公室胡搞的心思,他收回逗弄聞青生的手,說:“中午一起吃飯,我給你介紹幾位能用的人。”
*
“聞總好。”
短短一周,聞青生就聽習慣了這個稱呼。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快适應在季氏工作。
所以,當有人在辦公室門口喊聞總時,聞青生盯着電腦屏幕,目光都沒動,直接讓人進來。
這報告的數據不太對。
聞青生皺起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