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提供陪伴關系的人必須真心愛着他們。
這使得造假的難度大大提升——用金錢買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談何容易?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懷抱着僥幸,假裝愛着被陪伴者,隻是很快就暴露馬腳,還要對被陪伴人賠付高昂的違約金。
大浪淘沙之後,能留下的陪伴者鳳毛麟角,溫特沃斯就是其中之一。
至少在凱特眼裡,溫特沃斯是真的愛着他——以家人和朋友的形式,不管凱特如何加價,溫特沃斯都表示自己不能以愛人的身份愛着凱特。
凱特也接受了這一現實,他享受着溫特沃斯的陪伴,感受着這份帶着金錢味道的愛,也縱容着其中發生的一切感情拉扯。
在戰前,這種暧昧的感情拉扯足夠被衆人唾罵,但是現在是戰後了,每一種能夠牽動心情的情感拉扯,都是從戰争中死裡逃生的人,還活着的證明。
所以凱特不在乎溫特沃斯暧昧的話,這位戰争英雄對此十分歡迎。
熱可可很快就被端了上來,穿着燕尾服的服務生還給溫特沃斯送了一份焦糖餅幹。
“長得好看就是有好處啊,”凱特抱怨了一句,“有無數人來給你送殷勤。”
“嗯哼。”溫特沃斯端起了熱可可喝了一口,發出了一聲滿意的笑聲,又把焦糖餅幹推到了凱特的面前。
“這什麼意思?”凱特好笑地看着溫特沃斯。
“它太甜了,”溫特沃斯笑着說,“你電話裡找我來,有什麼事?”
凱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失落,但溫特沃斯說到這個,凱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溫特沃斯一邊掰着硬得像鐵的法棍吃着,一邊聽凱特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凱特的工作室是專門做成人用品生意的,業務涉及的範圍很廣,面向的人群需求也不同,上遊原材料的供應商并不單一。
他們工作室做出了一款低溫酒精,淋在人的身上時,能夠給人帶來冰涼的刺痛感,這款酒精也能被點燃,人體并不會被燒傷,隻能感受到輕微的熱意,燃燒的火焰也不會點燃其他的物品。
也就是說,這一款低溫酒精十分安全,既不會威脅人的身體健康,也不會造成财産損失,又能夠給人帶來足夠新奇的體驗,所以這一款低溫酒精賣得很好。
凱特的工作室對這個發明申請了技術專利,任何人想要購買生産低溫酒精的技術,必須要凱特點頭才行。
隻是最近幾天的時間裡,低溫酒精的原材料供應商全都宣布不再和凱特的工作室進行合作,凱特覺得很奇怪,又聯系了其他幾家供應商,仍然沒有人願意接單。
有一家供應商的老闆委婉地提示凱特,他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利益,或者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凱特一頭霧水,就在他無措的時候,有一位中年人找到了凱特的工作室,叫瓦倫,表示自己是奧蘭多家的管家。
奧蘭多是專門負責為基石挖煤、挖礦,并同時尋找稀有資源的家族,和戴倫家族一樣,這個姓氏擁有相當高的社會威望。
凱特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和奧蘭多家族有過交集,瓦倫和他繞了一個大圈子之後,這位奧蘭多家族的老管家才表明了來意。
排除掉話裡話外的威逼利誘,總而言之,瓦倫看上了低溫酒精的生意,想要據為己有。
這純粹是在扯淡。
想白拿低溫酒精技術的人肯定不是瓦倫,而是瓦倫背後的奧蘭多家族,或者是他們家裡的某一個成員。
凱特想拒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拒絕的餘地,瓦倫給了凱特兩天的時間思考,凱特心裡非常煩躁,又十分焦慮,這才想到了溫特沃斯。
溫特沃斯又喝了一口熱可可,聽着面前的凱特絮絮叨叨、不成語調的話,其中還夾雜着幾聲咒罵。
說實在的,在聽到奧蘭多這個姓氏的時候,溫特沃斯就知道,這件事已經絕不可能通過合法的手段解決,就算凱特将瓦倫告上法庭,判決書也一定會宣判奧蘭多家族無罪——畢竟想要這項技術的人隻是瓦倫一個人而已,和奧蘭多家有什麼關系?
判決書可能會宣判瓦倫需要繳納一筆錢,但是凱特的工作室,和凱特這個人,可能從此就要消失在溫室裡了。
溫特沃斯心裡冷笑一聲,白要别人的技術,還趾高氣昂地來通知凱特,真是夠無法無天的,他腦子一動,想到了今天碰到的林客,心裡隐隐約約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