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馬爾特,隻是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輔助角色而已。
現在馬爾特敢這樣說,屬實是飄得過了頭。
林客沉聲道:“馬爾特。”
馬爾特一聽林客這語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坐正了身體,咽下了心中的腹诽,認真開車,不敢多言。
随後,倫科升起了擋闆,車前車後再一次被阻隔。
“怎麼?”林客看着眼前灰撲撲的擋闆,問。
“他說得也沒錯,我們的确是通力合作,完美出演,弟弟?”倫科看着林客,反問。
林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今早的擔心有道理,這頓飯,還不知道是不是鴻門宴。”林客果斷轉移了話題。
“鴻門宴談不上,他們肯定有求于你。”倫科說。
“是啊,我也在想,他們想求什麼呢?”林客問。
兩個人對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倫科這一會就原形畢露了,隻見他蹬掉了兩隻皮鞋,穿着襪子,将腳放上了皮質椅子上,四肢放松,頭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林客稍微把自己的屁股挪得遠了一些。
接下來的一路上,車廂内保持了絕對的沉默。
道斯頓酒店的外觀,是一座城堡的模樣。
這裡還保留着百多年前溫莎皇室的宮廷廚藝,現在大多用來舉辦高級的宴會和婚慶典禮。
林客與埃爾是這兒的常客。
奧蘭多家的車先到一步,埃爾站在道斯頓酒店的門口等着林客和倫科,萊拉卻不見了蹤影。
“她去換衣服了。”埃爾解釋完了之後,就将林客與倫科往裡頭帶。
林客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倫科想起了被自己丢到後座的大衣,心裡嘲諷一笑,他這個衣服濕透的人還沒有要去換衣服,一直躲在傘下的萊拉怎麼就要去換衣服了?
有什麼場合,是女性不好穿黑色衣服出席的嗎?
倫科有了個猜測,他蠢蠢欲動,刻意走慢一步,拿出手機來,給溫特沃斯發消息,讓溫特沃斯速來湊熱鬧。
也就是攪局。
他已經能預測到,溫特沃斯要是出現在奧蘭多家的面前,會引起怎麼樣的風波。
溫特沃斯是不可控的,沒有人知道他的出現,會把這場飯局推往哪個方向。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戴倫家可能就要錯失一個絕佳的機會了——一個能完全掀開奧蘭多家底牌的機會。
隻有溫特沃斯這樣的人,才能扯開貴族們的一切僞裝,讓伺機而動的人看到對手最真實的一面。
這樣,戴倫家族就能抓住機會了。
林客意識到倫科的身影落後了,他回過頭,看見倫科将手機收進了口袋裡。
“怎麼?”林客小聲地問,“是母親發來了消息?”
“不是。”倫科神秘地笑了笑,跟上了埃爾的步伐。
林客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三人落座之後,過了一會,萊拉才姗姗來遲,她穿着一襲潔白的長裙,步伐優雅,款款落座。
林客心裡咯噔一聲,他立刻知道了奧蘭多家的目的。
菜上齊前,他們胡亂地閑聊着,林客漫不經心地回答着埃爾與萊拉的問題,腦子裡卻在高速轉動,想着怎麼樣應對即将到來的局面。
倫科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的手機收在口袋裡——這個場合是不能玩手機的。
他感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倫科不知道溫特沃斯答沒答應。
倫科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摩挲着餐刀的把手。
林客與倫科都在等着某一個宣判時刻的來臨。
服務人員将最後一盤烤鵝放上來之後,林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有預感,埃爾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們兩家認識很多年了,我和你,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埃爾笑着說。
來了。
林客坐正了身體。
“萊拉對你的心思,我這個做哥哥的,一直都很清楚,就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埃爾問。
果然。
倫科垂下了眼睛,在心裡為自己的精準預測鼓了鼓掌,并暗歎他和林客的這出戲,還得接着演下去。
林客嚴格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流露出了三分喜悅,三分驚訝,還有四分手足無措的神情。
隻有在眨眼的時候,他閉眼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
林客在心裡感歎,靴子砸下來,真是讓人又痛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