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播完後,倫科收起了手機,這時,瓦倫的棺材上蓋上了最後一抔土。
“完事了?”倫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他看向林客,“走?”
埃爾攔住了倫科。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今天難得一聚,一起吃頓飯吧?我在道斯頓酒店訂了包間。”埃爾對倫科說。
倫科聽完之後,隻是笑,他轉過頭去看林客,問:“也好,你覺得呢?”
“好,”林客對埃爾說,“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埃爾松了一口氣,一行人朝着墓園外走去。
雨霧漸漸變得稀薄,倫科和林客都選擇不再撐傘,放任自己走在雨水裡。
“林客,”萊拉叫了林客的名字,“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雨天基本不撐傘吧?”
“诶?”林客發出了一聲疑問。
“他從小到大都這樣,我記得他中學的時候,堅持要騎車回家,結果下大雨,我正好在附近辦事,瓦倫就讓林客坐我們家的車回去,”埃爾說到瓦倫的時候,停頓了一會,“結果他偏不。”
“那次,我到家之後把勞倫斯先生吓了一跳,還好後來沒生病。”林客接上了話。
“歐洲的老傳統了,下雨天從不打傘,把自己淋得像落湯雞。”倫科說。
奧蘭多家的兩兄妹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一時愣住了。
“你現在不也是落湯雞?”林客看着倫科衣角上的水珠,問。
“很好,我們倆以後就叫落湯雞兄弟好了。”倫科無所謂地說。
“不,隻有你是,我今天的衣服是防水的,”林客說,“我們現在是幹濕雞兄弟。”
倫科大笑起來。
萊拉沒有忍住,笑聲從她唇邊漏了出來。
埃爾也勾起了嘴角,他用手遮擋了自己的臉。
他們走到門外,就看見奧蘭多家的保镖們正在和馬爾特相談正歡。
馬爾特站在人群中間,一手夾着煙,另一隻手踹在口袋裡,正在對他昨天晚上赢錢的事誇誇其談。
從馬爾特的聰明才智——一眼就看出了對面的人出老千,談到他的絕佳運氣——昨天晚上的賭局他是一路赢下來的,一盤都沒有輸過。
倫科站在遠處,看着馬爾特。
馬爾特接收到了倫科的眼神,他突然福至心靈,知道自己要把這一場吹噓的表演,推到最高潮。
“不過,我能赢這麼多錢,重要的是我的本金豐厚。”馬爾特吞了一口唾沫,開始了自己的最後一輪表演。
“賭場嘛,風險越高收益越大,要不是我一開始就放了好幾萬的籌碼,最後也賺不到那麼多錢。”馬爾特說。
“你拿來的那麼多錢賭啊?家裡沒老婆孩子?”奧蘭多的一位保镖問。
“老婆孩子沒有,情人幹兒子那可不能少,不就是□□裡的那點事?”馬爾特自得地抽了一口煙,他的臉色泛紅,整個人飄飄欲仙,吹得上頭。
“至于錢,管夠,你當戴倫家的工資隻有仨瓜倆棗?”
着!
埃爾看見了自家保镖眼裡羨慕的目光,皺了皺眉。
林客正好可以給這出戲收尾,他喊道:“馬爾特!”
“诶!老大!”馬爾特把手裡的煙滅了,沖周圍的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先走一步,随後就跑到了林客的面前。
“把車開過來,去道斯頓酒店。”林客吩咐道。
馬爾特領命跑遠了。
“戴倫家給下屬開的工資,真是豐厚啊。”萊拉對林客感歎。
“也還好,隻是一些正常的支出。”林客假意謙虛了一會,就和倫科坐上了車。
一到了車上,倫科還沒來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就聽到了馬爾特邀功的問話:“戴倫先生,我演得還行吧?”
林客看向了倫科,問:“是你讓他在奧蘭多家的人面前大吹特吹的?”
倫科對林客點頭,又回答了馬爾特的問題:“我看你并沒有在演嘛,聽起來都是真心話。”
馬爾特笑了兩聲,他看見奧蘭多家的車已經出發了,立時啟動了車子,跟在埃爾的車後面。
“我還以為是馬爾特無師自通了。”林客喃喃自語,他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随手扔到了後備箱裡。
倫科也做了同樣的舉動。
車裡開了暖氣,兄弟兩人都隻穿着白襯衫與背心,并不覺得冷。
“你知道奧蘭多家最近的資金出問題了?”林客問倫科。
倫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問:“有這回事?”
林客點頭,說:“是啊,以前有很多事都是瓦倫親手操辦的,瓦倫一死,埃爾接過來,難免有些措不及防,再加上前幾天基石公開了凱特的死亡原因,奧蘭多家動蕩了一陣子,雖然很快被壓下來了,表面看起來也沒有異常,但實際上,他們家員工,這個月的工資都延遲發放了,人心浮動。”
倫科不在乎地點了點頭,說:“我不知道這回事,隻是想給他們找茬來着,沒想到歪打正着,奧蘭多們還真上鈎了。”
“兩位長官,”開着車的馬爾特插進來了一句話,“我聽人講,做文章講究的是,鳳頭豬肚豹尾,戴倫先生開了個好頭,我做了中間,老大結了尾,我們這是精妙合作呀。”
現在馬爾特的自我感覺實在是過于良好了,到了林客和倫科的面前都收不住。
他不僅随意打斷林客和倫科的對話,自吹自擂,将他們三個人放在了同一高度上,還自比豬肚,以為自己做了個大文章。
實際上,這整件事能成,靠的是林客與倫科的配合,兩個人一唱一和,一陰一陽,着實讓埃爾無法招架,隻能被戴倫家牽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