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指揮着仆人,在客廳的正中央擺上了一棵巨大的聖誕樹。
溫特沃斯擡頭看去,發現這棵聖誕樹竟然有三層樓那麼高,大得吓人。
聖誕樹下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盒。
今天晚上拆禮物可能都要拆到十二點,溫特沃斯決定上樓簡單沖個澡,換一身睡衣再下來。
“今年有多少件禮物送來了?”艾涯看着正在忙活的勞倫斯,手摸上了沙發靠背的邊緣,問道。
勞倫斯轉過頭,他看着大大小小的禮物盒,說:“比往年還多一些,大概有一千來件吧,我挑了一些出來,剩下的都直接入庫了。”
“怎麼會這麼多?”林客站在艾涯的身邊,驚奇地看着勞倫斯,“往年不就隻有幾百件嗎?”
艾涯示意林客坐到沙發上。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來送禮的人特别多。有一些供應商在一兩年前,就已經和我們家停止了合作,結果今年又跑來送禮了,”勞倫斯看着并排坐着的林客與艾涯,“你們還記得霍奇女士嗎?”
艾涯的一隻手撐着額頭,正在回想着。
林客思索了一會,猛地一擡頭,問道:“是不是之前,專門給我們家提供腳輪的那家公司的負責人?”
“哦!”艾涯坐直了身體,“我想起來了,是她!”
“白天艾涯不在,霍奇女士來了,保安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吓了一跳,她不僅給我們家的人都準備了聖誕禮物,還讓拜托我轉告艾涯,看看明年戴倫家族的産業裡,能不能再給她分一杯羹。”勞倫斯說。
“還有這樣一回事?”倫科随口一問。
“你前幾年不在家,不知道,還有更新奇的呢。”勞倫斯對倫科說。
“什麼?”倫科來了興趣,問。
“三年前,有一家鑽頭供應商的産品材質出了問題,害得我們家損失了一大筆金錢——那是一處油井,卻發現鑽井怎麼樣都探不下去,基石那邊又急着要,最後我們隻能多花一大筆錢,重新購買一應設備設施。”勞倫斯說。
他一邊說,一邊從客廳的抽屜下拿出了一盒餅幹,遞給了倫科。
“謝謝,”倫科接了過來,看見了餅幹盒子上碩大的聖誕老人形象,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你小時候天天都要吃這個的,你房間裡的餅幹盒,我也是給你放的這一款。”勞倫斯對倫科眨了眨眼。
林客看了一眼倫科手裡的餅幹——還是芝士夾心的,難怪倫科小時候長得那麼胖。
“我還以為是哪個仆人正好放了我喜歡的餅幹。”倫科笑着說。
“哦,說到這個,你房間裡的畫架要不要重新買一個,我今天進去清掃的時候,發現它有點晃動了。”勞倫斯說。
“你沒動我的畫吧!”倫科有些緊張。
“沒有,你放心,從小到大我動過你什麼東西嗎?”勞倫斯說到。
倫科點了點頭,打開了餅幹盒子,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餅幹,說:“畫架可以按照原來的尺寸,再買一個,但是現在的這個也别丢,我還想留着。剛剛說到哪了?那處油井如期開采出來了嗎?”
“開出來了,”勞倫斯答,“但是我們家也終止了和那家鑽頭供應商的合作。”
“嗯,”倫科嘴裡充滿了芝士的鹹香味,“後來呢?”
“喏,這個就是那家供應商今年給我們送的禮物。”勞倫斯扒拉出了一個禮物盒。
他甚至沒有辦法把它從地上擡起來,拆開後,發現竟然是一箱子金條。
林客嗤笑一聲,艾涯看也沒看那堆金條。
“還想着和我們家重修舊好呢?”林客插了一句話。
“可不是嘛,已經送了三年啦。”勞倫斯又将箱子合上了,随手放在了一邊。
幾名仆人正将聖誕樹下的禮物盒一一擺放好,勞倫斯站上了扶梯,往上面挂着彩燈。
壁爐裡燒着火,外面又下起了雪。
溫特沃斯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下了樓,在樓梯上,他看到了聖誕樹的彩燈亮起。
在底下看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可是站在樓梯上往下看,景況卻是全然不同的。
以暖色調為主的彩燈纏繞在聖誕樹上,聖誕樹在昏暗的燈光裡又顯現出了一種極緻濃郁的墨綠色,看起來和黑色沒有區别。
彩燈彙成了一條銀河。
溫特沃斯将手肘撐在樓梯邊的扶欄上,安靜地看着這一幕。
“勞倫斯先生!”
一聲驚呼吸引了溫特沃斯的目光,他急忙往下看去,發現勞倫斯從扶梯上摔了下來。
林客和倫科連忙上前去将他扶起來,艾涯也緊張得站了起來,萊拉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溫特沃斯快步往樓下走去。
“勞倫斯先生,”林客半跪在地上,手撐着勞倫斯的身體,“勞倫斯先生!”
倫科迅速地将手放在了勞倫斯的鼻下,發現還有呼吸,正當他想去摸勞倫斯的脖頸時,勞倫斯發出了一聲呻吟聲。
“您沒事了?”林客驚喜地看着勞倫斯。
勞倫斯迷糊地眨了眨眼,他的頭往倫科的方向側過去,對倫科喃喃道:“孩子……”
倫科沒有反應過來,勞倫斯的這一聲“孩子”,到底叫的是誰。
艾涯站在一邊,擰緊了眉頭。
這時,溫特沃斯走到了艾涯的身邊,将手放在了艾涯的肩膀上。
艾涯回過頭,發現是溫特沃斯,神色放松了下來。